凌溯满意地收好了照片。
不止如此,他还迅速一并藏起了小卷毛的拍立得,并且毫无心理负担地瞬间严肃下来,重新握住庄迭的手腕:“没时间了,快跟我来。”
这一套行径过于流畅和理所当然,以至于庄迭已经被他拉着走了几步,才彻底反应过来:“啊!”
凌溯沉稳提醒:“有台阶,我帮你。”
庄迭被他从地上拔起来,扛在肩上蹬蹬蹬飞快下着台阶,依然沉浸在刚才的大意落败里,遗憾地一拳砸在掌心。
凌溯在地下室门前站稳,放缓力道,把庄迭重新放回地面。
……
刚才的惊叫声就是从地下室中传出来的。
凌溯没有让庄迭上前,自己握住门把手,侧身贴近门板,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声音。
听到尖叫就赶来查看,几乎可以算作是某种大部分人都会存在的本能——但来到地下室门口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足够两人同样意识到一个违和的细节。
根据声音判断,尖叫声很明显更偏向于女性。这幢别墅中应当只有两名女性,作为建筑师的兔子小姐已经遇害,而那样的嗓音,似乎也并不像是虎小姐……
很快,这一推测就被彻底证实了。
虎小姐藏在厨房,离地下室的距离并不算远,她同样也听见了尖叫声。
因为和建筑师有合作,虎小姐对别墅的构造心中大致有数。虽然被困在尚未结束的黑暗中,由障碍物导致了不少的行动困难,但也总归跌跌撞撞来到了地下室的门外。
客厅里传来走动和磕碰声,看来还有人也发现了异常,正在尝试摸索着往这里靠近。
凌溯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在开门的同一时刻,他也立即向门的另一侧闪避。一支注射器被门内的装置牵动,尖锐的针头反射出幽蓝的诡光,径直扎向开门者的颈间。
凌溯提前有过准备,迅速矮身避让,让装有不明液体的针管扎了个空。
房间里的一幕也展现每个人的眼前。
……那里面竟然并没有和别墅一样,被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
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十把椅子,都是最普通的款式。墙上随便糊着几张破旧泛黄的报纸,看起来和别墅格格不入,简直像是个十分寒酸的出租屋。
那张空荡荡的木头桌子上,正自动运转着一台老式的放映机。
随着胶卷的运转,光束不断变幻,投射在唯一的一面挂着幕布的墙壁上。
正在放映的画面诡异而瘆人。暴风雨混杂着海浪的背景音中,天花板正湿漉漉滴着水,巨大粗壮的深绿色水草从上面悬下来。伴随着这一切,冰冷潮湿的海风仿佛已经包裹了每一个人……
画面中的女人似乎已经因为过度刺激而癫狂,忽而痛哭忏悔,忽而又歇斯底里地狂笑。
不难推测,那一声尖叫、他们之前所听到的别墅外肆虐的风雨声,原来都是这部影片放映时的背景音。
“怎么会?!”
虎小姐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切:“是谁布置的这些?什么时候……你是谁?”
她一边问出这句话,一边连惊带疑地转过头看向凌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