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
“我联系你妹!”
贺舒怀脱下书包扔在桌上,将人直接拎出了教室。
“怎么样,想不想跟我联系一下?”
“我靠贺舒怀你干什么?你给老子放开!”
“谁叫你去打扰她的?”
“我打扰谁了?”
“你说打扰谁了?”
“我靠那个女生啊?她是你谁啊,我要个联系方式都不行?”
“不行!”
“我靠疼疼疼疼疼!贺舒怀你赶紧松手!”
“你还要不要微信了?”
“不要了不要了,你赶紧松手!”
贺舒怀这才松手。
常林揉揉被蹂/躏的肩膀和胳膊,阴损地瞪了眼他。
“我说贺舒怀你有病吧?这人是你谁啊,要你这么护着?”
“要你管,总之你给我记着,以后少给我在她面前晃,听到了没有?”
常林不耐烦地别过脸:“装什么呢,都是考倒数第一的料,还把她当好好学习的好学生一样保护起来了……”
立马他的领子就被贺舒怀拎了起来:“我再说一遍,她跟你们不是一路人,没事不许去接近她,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常林拍拍他的手,要他赶紧放开。
贺舒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放开他之后还气不过,踹了他一脚。
常林飞快地躲开,绕到他身后拱了拱他的胳膊,“诶,给我说说呗,这女生是你谁啊?女朋友?贺舒怀你可以啊,高一开学才多久,就叫你丫的先早恋上了,说实话这女生长得不错,够清纯……”
“闭上你的臭嘴!”贺舒怀这回精准给了他胸脯一拳,“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叫你以后躺在床上过完下半辈子。”
“我哪里要打她的主意,我是说你小子艳福不浅……”
“你还嘴欠!”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常林赶紧求饶,却还不忘嘀嘀咕咕,“喜欢人家还不叫人说,贺舒怀你也是够没种的。”
贺舒怀回头,又警告了他一眼。
常林立马老实了,笑嘻嘻地跟他称兄道弟往回走。
教室里,围在程从衍桌前的人早被贸之云和祁远骞给清理走了,这两人现在就跟保镖似的,守在程从衍桌前,等着贺舒怀回来。
“杵在这干什么?”
贺舒怀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将他们也赶走,自己在椅子上反着坐,脑袋搁在程从衍桌上。
“书看的怎么样了?”
“还行。”
距离考试只剩五分钟,程从衍干脆合上笔记,大脑放空。
“第一门考语文,你不用那么紧张。”贺舒怀看着她一片空白的表情,发自内心地微笑,“你一定会考的很好。”
“嗯。”程从衍不谦虚,目光坦白且直接:“我担心的是你。”
“……”
贺舒怀眨眨眼。
“我该背的你不是都已经检查过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程从衍严肃地看着他:“语文作文一定记得写,不要懒得动手就什么都不做,能提高一分是一分,不然光靠背诗词和古文翻译,万一分不够……”
“万一分不够,你就不能再继续跟我在学校里走一起了,会很失落,是不是?”
程从衍低头,贺舒怀亮闪闪的眼睛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眼里毫不掩饰的,是他星辰大海般的欢喜。
“嗯。”她轻轻点头,“你不能教我英语了,我会不习惯的。”
所以就当是为了我,你也要好好考。
“程渺渺。”贺舒怀温柔地唤她。
“等你英语考到一百四十分了,答应我一个愿望吧。”
“就当报答我。”
程从衍顿了下,提醒他:“我上回英语四十五分。”
“我知道。”贺舒怀心大的很,没心没肺地笑着,“但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到一百四十分。”
“为什么?”
因为你是程从衍。
是被写进史书里的天才。
“因为有我这个老师在啊。”
贺舒怀抬起身,理了理自己额前的刘海。
“你是我第一个学生,要是你的英语直到高中毕业都考不到一百四十分,岂不是有损我这个老师的声誉,说出去多没面子。”
程从衍成功被他逗笑,看了眼门口,小声告诉他:“监考老师来了,贺老师你赶紧转回去吧,祝你考试加油,语文一口气提高三十分,不然我也丢面子。”
“放心,贺老师让你看看,什么叫奇迹。”
贺舒怀带笑转身,一整场考试下来,心情都是十分地愉悦。
这份愉悦叫他一直持续到下场数学考试结束。
考完试的他带着程从衍和贸之云还有祁远骞一起去吃饭。
“这什么破卷子,大题没一个能做的。”贸之云抱怨归抱怨,倒是丝毫不耽误吃。
祁远骞附和:“我也是,反面那些题看了一眼就睡着了,做试卷不如好好睡一觉,珍惜生命。”
末了,不忘问一句:“老贺怎么样?”
“我?我的数学,你还能指望做出花来?”
贺舒怀哼笑。
“不是,那就真的一点期待都没有?你好歹跟人渺渺读了这么多天书呢。”
贸之云仗着跟程从衍一起学过几天习,已经开始不客气地直接称呼她为“渺渺”了。
贺舒怀在饭桌底下踢了他一脚,并且暗示性极强地咳嗽了一声。
可他偏要膈应贺舒怀,不仅叫人“渺渺”,还要往人碗里夹菜。
幸好贺舒怀的筷子动作够快,替程从衍挡下了那块肉。
“好好吃你的饭,什么渺渺渺渺的,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跟渺渺说话,关你什么事。”
他戏谑地望一眼贺舒怀,转而对程从衍说:“这回数学考的怎么样?看你一直这么努力,九十分不是问题吧?”
“……”
还真是问题。
程从衍夹菜的间隙回了他:“六十分吧。”
“六十分……”
贸之云一时有些尴尬,旋即呵呵笑道:“六十就六十,六十也不错,六十,意义多好,六六大顺,说明你剩下几门,起码有六门都是优秀的。而且你数学六十,比上回有进步多了,那看来你这回要比我们仨都高了啊。”
比你们三个高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
程从衍抿嘴,十分勉强地笑了笑。
“好了,你赶紧吃吧,下午还有别的考试,就你话多。”
贺舒怀又踢了他一脚,希望他赶紧闭嘴。
可贸之云就是不如他的意,甚至将话题往十分危险的地方拐。
“话说,渺渺,有没有觉得我们老贺今天特别爷们?帮你把常林那小子胖揍了一顿,出了口恶气。”
“胖揍?”
程从衍微微瞪大了眼睛,“是打人的意思吗?”
她懵懵懂懂,将脑袋转向坐在身边的贺舒怀,“你打人了?”
虽然她的重点好像不太对劲,但贸之云乐得看戏。
“没有!”贺舒怀立刻坐直了身子,拔高了音量,“我就是浅浅教育了一下他,什么打不打的,说起来多难听啊。”
程从衍眼睛一错不错:“那你是怎么教育的?”
“我……”贺舒怀噎了一下。
“贺舒怀,不许随便打人。”程从衍放下筷子,用十分严肃的语气教育他。
“知道了,不过真没有打他,我跟他本来就认识,爱的教育知道吧?对,我对他就是父亲对儿子那种,爱的教育……”
贺舒怀真诚不已地解释,看的贸之云和祁远骞在对面笑到不能自已。
——狗东西,你也有今天。
“嗯,下回好好教育人就行了,实在不行还有警察。”程从衍看着他,“打人你自己也会受伤,你要是为了我受伤,我会难过的。”
贸之云:“……”
祁远骞:“…………”
笑早了。
所以小丑到底是谁?
贺舒怀心花怒放,凑过去不少,就差没把脑袋钻到她餐盘上。
“为什么我受伤你会难过?程渺渺,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从衍逻辑条理清晰,娓娓道来:“因为你是为了我受伤的,你受伤,我既要愧疚,又要损失好几天补习的时间,很亏的,综合在一起,就是难过了。”
“行。”贺舒怀用力点头,“那为了不叫我们渺渺难过,我往后都尽量好好跟人相处。”
“嗯。”
程从衍认真回应,好似对他的褒奖。
坐在对面的贸之云:“……”
纵观全程的祁远骞:“…………”
“杀了我给他们助助兴?”
“加我一个。”
期中考试持续了三天。
周五这天考完试,程从衍收拾东西回到教室,班长颜雨找到她和沈逸。
“现在我们班情况是这样的,因为何清依走了,所以运动会的方阵,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就空了出来。而运动会的方阵,因为女生比男生矮,所以都是女生在前面的,那个空出来的位置,因为美观,不得不叫人补上。所以程渺渺和沈逸,你们现在不得不出来一个人,顶替上何清依的位置了。”
班长说完话,程从衍和沈逸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一定要穿短裙子?”
这在程从衍心里,是比读书难千倍百倍的事情。
沈逸也面露难色:“可我是真的不能穿。”
颜雨问:“为什么?”
“不能说。”沈逸烦躁地挠了挠头,“总之不能穿就对了,我从小学三年级学散打开始,就再也没有穿过裙子了。”
颜雨将目标转向程从衍:“那你呢?”
“……”程从衍说,“我从出生起就没穿过那么短的裙子。”
“程渺渺你说谎!”颜雨机警的目光盯紧她,“我和你初中都在明城一中,初中拍毕业照的时候我还看到你穿裙子从我面前跑过去呢,我还见过你们三班的毕业照呢,女孩子穿的都是短裙,怎么到你这就成没穿过了?”
沈逸瞬间有了精神,目光炯炯看着程从衍,宛如她是什么天大的救星。
程从衍:“……”
那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人程渺渺,不是她程从衍啊!
她慢条斯理地解释:“那是从前,我暑假出了车祸,现在不太能适应短裙,是真的不行……”
“程渺渺!”颜雨义正严辞。
“你暑假出了车祸,不能就此当上逃兵啊,我知道,可能车祸是会给人带上一些不好的心理阴影,但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去正视它,克服它,不是吗?就试试嘛,短裙不难的,就试试嘛。”
说着说着,竟还撒上娇了。
沈逸也眼巴巴地看着她:“就试试嘛,程渺渺,就试试嘛。”
程从衍权衡之下,先应一半:“那我周末回家先试试,要是实在克服不了……”
沈逸头一伸,眼一闭:“那就换我来克服!”
程从衍会心一笑:“好。”
颜雨满意离开。
等她走后,沈逸悄悄问:“你真的是因为车祸才害怕穿短裙的?”
虽然这是她当场胡诌的,但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估计她也不会变成程渺渺,所以程从衍还是点头:“是。”
“哎。”沈逸叹气,“那要你穿短裙,也是有点太为难你了,我小时候也因为短裙,有过一些很不好的经历,就……也很别扭,短裙放在我面前,我都会下意识恐惧的那种。”
程从衍宽慰她:“没事的,我衣柜里其实还有几条短裙,我先回去试试,要实在不行,再来找你想办法。”
沈逸微微一怔:“你不问我经历过什么吗?”
“为什么要问?”程从衍跟她笑了笑,“你要想告诉我,自己总会主动说的,不是吗?”
沈逸眼眶一热:“程渺渺,我发现你跟他们挺不一样的。”
“她们?”
“八卦的人。”
她抹了抹眼角,也跟程从衍笑了笑,背起书包跟她告别。
“周一见。”
“周一见。”
程从衍送走她,贺舒怀刚好从窗户探进脑袋。
“跟新同桌关系挺好?”
“嗯。”
“那就好,收拾好东西,咱们回家。”
“嗯。”
程从衍收拾好书包,跟他一起下楼。
“贺舒怀。”
“嗯?”
“明天来一趟我家吧。”
“怎么,叔叔阿姨又要请我吃饭了?”
“是,但也不完全是。”
“嗯?”
程从衍在楼梯拐角处站住,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贺舒怀在她身边,低头看她。
干干净净的脸庞不染纤尘,额边蜷着毛绒碎发,通身的气质,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清纯和书卷气。
“贺舒怀。”她头一回这么紧张,揪着校服外套有些手足无措。
贺舒怀耐心等她的后话。
程从衍做足了准备,才缓缓开口:“我想试试短裙。”
“……”
贺舒怀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自他见到程从衍开始,就没见她穿过短裙。
平时上学就是秋季校服外套和长校裤,外套拉链永远不拉开,周末出来也是长袖长裤,但凡穿裙子,也都是到脚踝的长度。
短裙……实在有点考验他的想象。
他觉得喉咙有点干,哑着嗓子问:“为什么试短裙要我去你家?你想让我看你试短裙?”
程从衍怕他误会,就把运动会的事跟他说了一下,有条有理地解释:“运动会上穿短裙,那就是所有人都能见到,女生面前倒还好,主要是男生……正好你是男生,就当帮我提前试验一下了。”
贺舒怀笑:“那要是你觉得在男生面前实在受不了,我是不是就成了唯一一个见过你穿短裙的人?”
程从衍默默离他远了一点:“理论上是这样。”
贺舒怀却一手擒住她书包,把她拉回自己身边。
“那好,明天早上八点,我一定准时到你家门口。”
“嗯。”
他把人送到滨江花园门口,目送她进了小区,心情颇佳,就想着慢慢散步回家,不想手机一个电话响起,他妈喊他回家吃饭。
在答应每天放学送程从衍回家之前,贺舒怀是住在天鹅湖山庄的,跟滨江花园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可谓是完全不顺路。
他刚回到天鹅湖山庄,许久不见的老妈上来就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
“儿子,你出息了!你们语文老师今天下午特地给我打电话,说你这回语文考了九十分!居然及格了!”
“出息了出息了,这段时间学习一定很累吧?赶紧吃点东西补补。”
饭桌上,贺夫人卢宁不停地给贺舒怀夹菜,夹了海参夹鲍鱼,夹了鲍鱼夹毛肚。
贺舒怀赶紧把碗端走,叫停他妈热情过头的行为:“打住,妈,打住,真没有那么累,就正常学习而已,真的,你儿子我是谁,读书那不是轻轻松松想做就做的事情,真没有那么夸张,没有必要,没有必要……”
“哼,我看他的确是没有必要。”坐在主桌上的贺亭远兀自吃了一口饭,“搬出去住了一个月,成绩就突飞猛进了,谁知道是动了什么歪脑筋。”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卢宁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你怎么说话呢?儿子好不容易上进一次,你就这样说他?你让他这样子以后,还能有什么上进心吗?你怎么当爸的你?”
“不信你自己问他,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贺亭远碗筷一放,声音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