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百李氏是画中人,那么她当年带着两个孩子远走焱京,一定有什么理由。这个百草诗无从得知,就只有问百李氏才能知道了。
“白世子,我母亲目前还在宛州,当年之事她未曾提起过。我想我可以回去时,问问母亲。今日盛情款待,诗诗心内感激。”
话已至此,已到了告别的时刻。而白绍泽却还不舍。
“诗诗……”白绍泽脱口而出,又觉得这样不合时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一个称呼而已,百草诗也并未在意,“无人的时候,可以。”
像现在这样的独处,那就是可以的。
称呼的改变,代表距离的拉近,白绍泽笑逐颜开,“谢谢你诗诗,你的出现给了我希望,让我觉得这四年多没有白过。如果,令堂真的是画中人,我希望你们能到北齐去走走,去看看。我父王他,念了半辈子,盼了半辈子,也等了半辈子。”
百草诗淡淡笑笑,那就要看母亲的选择。
或许以后,她可以把生意做到北齐去,这个积弱小国处在大焱与北戎的夹缝中,过的十分凄惨。
离开了世子府,百草诗直奔栩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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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府里,酒过三巡。
折羽的琥珀色眼眸,多了些醺然醉意,举杯时指尖也在发颤。
舞蹈换了两拨,现在是大焱新流行的剑舞。舞娘是西凉人,高鼻深目,别有一番风情。
赢哲明端起酒杯,余光却在打量着折羽。
赢哲汛忽然起身,端酒杯到了折羽身边,自顾自坐下,拍了下折羽肩膀。
“干了这一杯,就回去吧,别让家里夫人久等,哈。”
折羽便一饮而尽,轻点酒杯,从善如流,“谢汛王美意。”
而后他歪扭着站了起来,立于宴会中间,“各位王爷的款待,折羽心感念之,时辰不早了,当尽兴而归。”
说着,他往门处走。
舞娘的剑陡然出手,狠厉神色一闪而过,向着折羽的背心而去。
折羽后背却像长了眼睛,身子微微一侧,两指一夹一弹,舞娘长裙摆出了漂亮的弧度,人在场地中间转了一圈,剑已然落地。
酒意顿时消散,折羽怒目向明王,“明王这是何意?”
明王仰天大笑,却是向着舞娘的。“恭喜折羽,贺喜折羽啊。这娇滴滴的美娘子,现在归你了。”
只一瞬间,舞娘褪去了惊恐,跪倒在地。“公子,是我自作主张。凡是能接下我之剑的人,扎伊雅为奴为婢或为妾,生死愿追随他而去。”
折羽听明白了,这是自荐枕席的。
赢哲奇当即表示,“折羽,美人如玉,你就应了吧。其实咱们不说,谁又不清楚呢。你家中之妻,不过是个农家小寡妇,如何配得上你这等风采?等你将来gāo • guān厚禄,再看那糟糠之妻,也不过是两看相厌而已……”
明王也在一旁附和。
好,很好,诗诗的身份都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个,折羽不足为奇,然而不能接受。他抬起脚旋风一扫,地上的剑多了神识似的,径直朝着奇王而去,生生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带起一串血珠儿。
赢哲奇变成木雕,呆立当场。慢慢地抬起手,摸了一下,指尖都是血,而额头都是汗。
“大焱有传统,糟糠之妻不下堂。辱我妻者,虽远必诛。”
折羽掷地有声,就像最高明的大宗师传音一般,回荡在宴会场间。其后,折羽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