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传话,当着全聚坊四个人的面,让百草诗戌时后去书房,红袖添香。
百草诗毫不怀疑,这又是裴元宪的试探,试探这几个人中,有没有折羽的人。而书房之内,说不得已经设好了陷阱。
无论她去不去,于裴元宪没有任何影响,偏偏对百草诗都是两难境地。
她心里忿忿,这男人狗起来,甭管是摄政王还是什么大人物,都一个德性。
她也没看厨子,害怕泄露了情绪。
几个厨子却像似非礼勿听,跟着护卫出了房间。
百草诗的东西有婢女们收拾打理,她直接回了行殿最里面的安静房间。
四个厨子则是第一次坐行殿,一个个都像好奇宝宝,上下打量。后面的护卫厉声警告,“安分一点,不该看的不要看。”
水飞眸光一转,那个护卫一震,下意识要去捂嘴,却反应过来,自己是大人的亲卫,何以对一个厨子畏惧起来。
厨子被安排在了一间房,空间逼仄,里面只有一张床。
“护卫大人,我们是这里四个人。”水飞说了话。
护卫眼睛长到了头顶,白眼翻得欢腾,“你们看清楚了,这里是行殿,摄政王的大殿。只有最精锐的护卫,最重要的人才能住进来。如果你们不是托了姑娘的福,别说住进来,还有一张床,就是远远看一眼,都要剜了眼睛。”
水飞点了点头,说了两声“好”。
在护卫拂袖而去,他擦着他身子,不经意地到了另一边。
“你干什么?”护卫警惕地问。
“无事啊,仔细看看行殿。再富丽堂皇的地方,也有不能见光的呢。”
护卫挠了下手臂咯吱窝处,同手同脚走了。
柴迷在水飞后面,拍了拍他的肩,用传音道:“为了她,忍一忍。”
水飞抱着手臂,以传音回他,“我只是不想你们住的这么差。”
反正,他也不会住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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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时候,欢颜来接百草诗。
百草诗还是坐在轮椅上,由她推着,身上覆了那件白狐裘的大氅。
到了书房,只见素来气质温润的摄政王,立于门口,身后有美人宫灯照映,为他镀了一层柔软辉光。“诗诗,你来了。”
裴元宪伸出了一只手。
欢颜倒退着,恭谨离开。
百草诗心中腹诽,不是你让来的吗?“只几步路,我自己来就好。”她掀开大氅,提着裙摆,从轮椅上起来,有一缕长发垂落,鬓间唯一只碧玉的钗盈盈。
裴元宪拿起大氅,在前引路。
进了书房,但见里面一排排多宝书架,上面书籍整齐排列,想来有不少典藏绝版好书。只是一个瞬间,彷佛一个影子在书架之间一闪而过。
百草诗心一紧,他来了?
而休憩区有一方美人榻,专为她而准备。
“你先等等。”裴元宪铺好大氅,扶她来躺。
“不是说红袖添香吗?不要我研磨了?”百草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