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诗心里好笑。段少仪骨子里真的是个风流种,即使红曲对他无爱,他依然愿为佳人倾付一腔赤忱。
不过,百草诗也不是吝啬之人,那是她唯一弟弟看中的人,是她的合伙人,她自是欢天喜地张罗着。
“行啊,就依大画师的。不过,你的善意我心领,若是有半分挖墙脚之心,我可不许。”
段少仪嘿嘿笑,浑不在意这威胁,“那要看小树表现了。倘若他对红曲不好,我拼了不要你这劳什子假掌柜,真分红,也定会带她远走高飞。”
正自说着,听楼下有咳嗽声传来,却是红曲。她一身素罗青衣,敛去了花魁的倾城妩媚和高尔夫球场掌柜的游刃有余,洗尽铅华,如邻家女子。“天下男子都变心了,小树也会信守诺言的。”
还未出嫁,红曲已经完全进入角色,站在了百小树这一边。
百李氏心中甚喜,看红曲也越发喜欢。
段少仪砸吧砸吧嘴,他想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想说“容克给你的伤还不够痛吗?还这样相信男人”。但话到嘴边咽下去了,百小树毕竟不是容克。再说了,上面还有百草诗呢。
百草诗向着红曲,“看看这些礼服,可还中意?”
红曲摸摸那些料子,以及镌刻进曲线里的美好腰线,笑道:“美则美已,只是我想要适合做常服的,这样我平日去球场,也方便从容些。”
百草诗愣了一瞬。
她最近太忙了,招生的事,夫子培训上岗的事,书局的事,她不亲自把控就不放心。她只道小树和红曲在筹备大婚,不成想,他们另有打算。
红曲这才解释道:“人呢,忙碌过了再清闲下来,就会不适应。我在宛州时,管理着个高尔夫球场,生活也算过得充实。况且,小树是高尔夫健将,我也爱看他在球场上恣意飞扬的模样。所以,我们两个琢磨着,在焱京也开个小练习场,有一个营生,最主要的是,给他打球提供个场地。”
真好,在红曲的世界里,其实dú • lì已经成为一种沉淀,一种精气神。
就算她不是自己的弟妹,也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因为世界观和价值观,都如此相近。
“那行啊,九娘,段少,你们回头设计一下运动款的青花瓷,如有不明白,就来问我。以后,上了球场的人,也可以穿青花瓷。”
红曲拉着百草诗的手,凝视着她略见瘦削的脸,“你呀,也别太能干了,都累瘦了。要相信九娘和少仪,他们可以做好。”
话音刚落,文湘从楼下小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