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过来了。
大御,行宫别院。
正值大御新春,虽然牧景泽下了圣旨,今年不办宫宴,但还是有许多老臣在京城过完年之后,不辞辛劳,一定要来行宫给他和皇后拜年。
当然了,这拜年到底是为了真的拜年,还是别等你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牧景泽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都快到行动不便的地步了。
而且,近身伺候的宫女太监换了一波又一波,就是为了不让人怀疑。
如今还要去招待这些大臣,牧景泽和晏梧舒的脑壳都青痛。
但人家来了,还是为了拜年而来,避之不见,也不符合常理。
他俩虽然是帝后,但也不能真的为所欲为,君君臣臣,相得益彰才能壮大国家。
皇后娘娘想了个法子,定了一张高桌,高桌上扑一张稍微大一点的桌布,等她的夫君坐好,用桌布遮住大肚子,再拉上一层纱帘,外面只能模糊看得清一个人影。
而她也会坐在里面靠窗的矮塌上,戴着假肚子,做掩护。
尽管有人觉得君臣在一起谈话,皇后娘娘不该在场,但皇上对皇后的恩宠,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怀个孩子,皇上都能放下政事,专门配着皇后待产。
这样的恩宠,他们又能置喙什么呢?
说多了,反而会引起皇上的反感。
于是,这些大臣也都十分有默契,尽量避开了那些重要的政事,反而真的像是在拜年,关心一下皇上在行宫的生活,关心一下皇后娘娘的身体。
今天一整天,牧景泽和晏梧舒已经接见了好几波大臣了。
每次接见,也不可能真让人放下年礼就离开,还是得君臣坐下,好好聊上一聊,一聊就至少半个多时辰。
因为皇后娘娘有孕,牧景泽离开皇宫也已经八个多月了,在此之前,除非是有天大的急事,否则君臣之间都是靠信件和奏折往来。
再有什么比较大的政事,牧景泽都是直接下发圣旨。
就像他在平板里见识过的那些运筹帷幄的总裁,如果事事都要他这个皇帝亲力亲为,那还要这些大臣们干什么?
该放权的时候就放权,该收回来的东西就收回来。
在政事上,不要担心什么得罪大臣,不给大臣面子一类的,他是皇帝,只要不是明显的政策出问题,他雷厉风行一点,反而能镇得住这些倚老卖老的老臣。
同时,他们又很庆幸。
今年一整年,国家都风调雨顺,第一批种下去的土豆红薯和玉米,收获之后就外包给百姓们种了第二茬,收获之后留作了第二年的种子。
如今,那三种高产量的粮食已经在民间多有威望,都在期待开春之后,国家会下发粮种。
如今第二茬收获的粮食,几乎可以满足全国大部分农家人都种上一两亩地的需求了。
但是白送给百姓,这也是不可取的,会适量少一部分的赢钱,或者先种,收获之后收取一定分量。
当然了,这分量肯定是比直接花钱买粮种要贵许多。
为的就是剔除那些不会尽心尽力种田的二流子。
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的大臣,牧景泽和晏梧舒都长长的送了一口气。
晏梧舒,繁琐好门窗,这才走到桌前,“夫君,身子可还受得住?”
坐了一整天了,就算是普通人也会腰酸背痛,更别说牧景泽还怀着孩子了。
牧景泽虽然确实有点儿不舒服,但还在他的忍受范围内,毕竟以前长期习武,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要好太多了。
他安抚性的拍了拍舒儿的手,“舒儿不必担心,为夫身体康健,现在去给娘子舞剑助兴都不是问题。”
晏梧舒心中无奈,“夫君,你可别吓唬我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敢给她舞剑?
她道:“按照江老板之前给我们估的大概生产日前,就是在这几天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牧景泽心里也有数,他摸了摸舒儿的假肚子,“娘子,你这肚子没我软和。”
还能开玩笑,那就是真的没事了。
晏梧舒扶着牧景泽站起身,“这肚子已经是江老板能买到最逼真的了。”
确实是如此,这肚子往身上那么一套,无论是从肉眼观察还是上手触摸都十分的逼真。
牧景泽第一次摸到这假肚子的时候,他还恍然以为自己摸到了真人的皮肤。
只不过,这假肚子跟他的真肚子,还是有区别的。
“起来走走,活动一下筋骨。”晏梧舒说。
牧景泽刚站起身来,门外就有宫女通报:“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到了。”
晏梧舒和牧景泽心里都是一个咯噔。
太后娘娘怎么会突然过来了?
这不对劲。
当初他们离开皇宫之前,牧景泽还特意去太后的宫里嘱咐过,让她千万不要来打扰他陪皇后待产,而这些时日,太后也遵守了他们母子之间的约定。
为什么临到节骨眼儿了,太后娘娘却突然过来了呢?
太后与臣子不同,皇上是他的亲儿子,皇后是他的儿媳妇,他们自然也就不能像接待大臣那般随意招待太后了。
牧景泽皱紧了眉头,厉声吩咐道:“去禀告太后,朕与皇后身子疲乏,已经睡下了,明日再去与太后娘娘请安。”
宫女应了声诺,迈着小碎步跑开了。
但很快,她又回来了,“皇上,皇后娘娘,请救救奴婢吧,太后娘娘说,是奴婢没把主子伺候好,所以皇上才会感觉疲乏,太后娘娘要杖毙奴婢。”
她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宫女继续说道:“院门口的侍卫不敢强行拦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马上就要过来了,求求皇上和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吧。”
牧景泽和晏梧舒都是一阵头疼,“你先回去歇息,换个宫女过来吧。”
这是要保这宫女了,宫女饿懂了,用了她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离开,避开了赶过来的太后娘娘。
夫妻二人又叹了口气,太后要杖毙宫女,无非也就是做给他们看的。
一时之间,夫妻二人竟然猜不透太后娘娘今日来到底是所谓何事。
也罢。
来都来了,总要听一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可千万别整什么幺蛾子了。
“舒儿,扶朕去高桌后面坐下。”牧景泽神色里都是十分的无奈。
牧景泽坐好之后,晏梧舒也挺着假肚子也靠在了窗边的矮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