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青!”许清惊呼一声,从亭外一跃而起,小心翼翼用竹竿挑起死蛇,“这玩意儿可了不得,咬上一口,不死也得残。”
竟是毒蛇!顾春和刚刚松弛下来的肌肉猝然收紧,如果刚才她乱动一下,声音稍大点,此刻她已变成一具尸体了!
所以谢景明才安慰她是一条普通的小菜花蛇。
若他不慎被咬伤……
顾春和根本不敢往下想,一时间五味杂陈,她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普天之下,除了父亲,甘愿冒着死亡的危险救她的,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个他了。
许清躬身请示道:“郎主,属下请张院判过来看看?”
谢景明仍跪在顾春和脚边,胳膊还是半环着她的腰,头深深低了下去,发出急促又粗重的喘息声。
一向挺直的脊梁已是全部垮塌了。
许清愣住,难得聪明了一回,默不作声带着护卫退出亭子。
顾春和轻轻推了推伏在膝头的人,“我没事。”
谢景明挣扎了下,似是想站起来,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不由苦笑道:“再等一会儿,让我缓缓。”
几绺碎发从额角耷拉下来,发梢不住轻颤,他脸上汗涔涔的,前胸后背也都湿透了,双手凉得像刚浸过冰水。
原来他比她更害怕!
那个不知恐惧为何物,一向镇定自若,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摄政王,竟失态到这个地步,站都站不起来。
仅仅因为她的安危。
原来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觉是这样的啊,那她可不可以……多期待一下下?
素白的手抬起,终是徐徐落在了他的肩头。
谢景明讶然抬头。
顾春和虚虚环住他的肩膀,苍白的脸浮上一层春日的光辉,慢慢地欠身,慢慢地挨近他。
他纤缓的气息轻柔地落在她的脸颊上,心脏咚咚的跳。
柔软的唇,贴上他干涸几近起皮的薄唇,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谢景明怔住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心神荡漾的感觉袭上心头,冲得他脑袋晕乎乎的像喝醉了酒。梦寐以求的幸福突然来临,他有点不敢相信。
“春和?”他眼神带着几分梦样的迷茫。
她脸上的桃花开得更艳,大眼睛含着羞涩的笑,不肯说话。
见此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手抚过她的脸,她的颈,谢景明近乎狂热、发疯似的吻着她的唇,紧紧拥着她,好像一撒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春和,我好欢喜。
等你父亲回来,我就跟他提亲,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
春和,就这样呆在我身边,莫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