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魔星觉得有点头痛,他是没见过有哪个人告白的时候还是哭着告白的,但是沈昙空这种平时压抑惯了的人,一旦稍微激动起来,就完全控制不住。自从他的眼泪冒出来以后,就好像水库开闸似的,根本不带停的。沈昙空一开始还用手去擦,但实在擦不完,后来谢魔星也看不下去帮他一起擦眼泪,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的手上都被沈昙空的眼泪弄得湿.乎.乎,而这个人的眼泪还是没有停下来。
他哭也就算了,问题是沈昙空这人怪得很,他只是怪可怜地睁着眼睛任由那些眼泪扑簌簌地落下,紧抿着嘴,一点声音也不漏,反而让人看了难受;最过分的是,他最开始只是握着谢魔星的手腕,但在谢魔星看不下去他哭得这么狼狈,伸手帮他擦眼泪之后,这个人反而开始做出一些令谢魔星感到不知所措的动作。
“对不起,我不应该哭的,可是那些眼泪自己就冒出来了,对不起哥哥,”沈昙空捧着他的手一边道歉,眼泪也没停歇地滴到他手背上,“对不起,我马上就处理好……”他说的处理,就是用舌.头处理。
面前好端端的人突然变成了一只猫,最开始只是小心翼翼地用嘴唇拭去他手背上的泪痕,之后就得寸进尺,开始伸出舌.头了。养过猫狗之类动作的人都懂,猫舌.头上有倒刺,被舔起来反而会有点刺痛。而名为沈昙空的猫就不一样,柔.软的,湿.漉.漉的,让人心很麻,甚至起了鸡皮疙瘩。
他古怪得让谢魔星汗毛倒竖,想把手抽回来,没想到沈昙空不仅不让,还无辜地睁着眼睛问他是不是自己没做好,哪里惹他生气了,他一定会改云云——这位哥,你能不能不要一边哭一边说这种话,搞得真的像是被魔王大人毫无人性地奴役了一样。
“你正常点,”谢魔星崩溃地用另一手捂住脸,“不要再舔我了!!”
“为什么?”他一动,沈昙空抓着他的手就更紧了,刚舔干净的手背立即又多了一连串的眼泪,“我一定会做好的,哥哥。”
他这时候叫哥哥谢魔星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他现在就想让沈昙空正常一点。莫非他的病情就是受到刺激之后开始模仿动物?那难怪沈明华要把他带走!否则这么危险一个人乱跑出去,明天铁定不是被人打进医院,就是被报警抓进局子里。
“行,你舔吧。”谢魔星挣扎不过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任由他舔去了。反正到头来,不卫生得病的也不是他。沈昙空的不正常他已经体会到了,而沈昙空喜欢他这件事他更是亲身体验得明明白白!
而且他看得出来,如果是一般的精神疾病病发,是完全无法沟通的。但沈昙空能够和他沟通,也听懂他的话知道他的挣扎,但是他仍旧按着自己的心意来——更像是借以神经病的名头做一些他想做很久的事情。
“你到底什么毛病,”谢魔星很无奈,但是意外地,居然没有觉得很生气,“你之前是不是被人施加了什么保持正常人的魔咒,这一趟去治病其实是去解开魔咒的?”他随口胡扯几句,却没想到沈昙空忽然停下动作,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哥哥好厉害。”他语气闷闷的,捧着谢魔星的手咬了咬,“这么厉害的哥哥是我的。”
他过于幼稚的动作让谢魔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而且他怎么就厉害了,他不就随口胡说几句。
“我才不是你的,”谢魔星哼了一声,“我是我自己的。”
“那我是哥哥的。”沈昙空从善如流地改口,速度之快,让人感受不到他精神有问题。
“别叫我哥哥!”终于被惹怒的魔王大人一把扯回自己被口水糊得湿.乎.乎的手,他嫌弃地看了一眼,立即决定谁的口水就擦谁身上,“我不管你到底是神经病还是别的什么,既然你自己说你喜欢我——”
他轻哼一声,薄唇轻轻勾起微笑,“那就得听我的。”
从小到大,他的追求者众多,坚持最久的也就是一周而已,无论男男女女,能在魔王大人无理苛刻的条件下存活下来的一个人也没有。谢魔星对谈恋爱暂时没什么想法,但是沈昙空既然主动送上门来给他做玩具,他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哥哥的意思是,同意让我追求你吗?”沈昙空看着他的笑脸,几乎是立刻就觉得心痒痒的,很想立即就扑上去亲.亲他——
谢魔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想:呵,与其说是追求,不如说是试炼。但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把手上的口水全都抹到了沈昙空的衣服上。后者乖乖地任他折腾,一点挣扎都没有——毕竟,这已经是他奢望许久的美梦。
*
虽然沈昙空为什么性格突变的谜团没有解开,但是谢魔星认为那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趁此机会给沈昙空规定几个规矩——比如说不能再叫他哥哥这件事!
“为什么?不是哥哥说的让我这么叫你吗?”沈昙空的疑惑一点也不像演出来的,就好像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称呼有多么羞耻。而本该觉得羞耻的人不觉得羞耻,那么被他这么叫的谢魔星却是一点也受不了这个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了。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冷酷无情的魔王大人发话,而沈昙空也只好不太情愿地答应下来。
“之后录节目要出去旅游,收拾打扫什么的也都归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