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入口不深处,昏暗之中,毛泰九讶然地挑了挑眉,心道:还不算太笨嘛。
舒夭绍许久没听到毛泰九的回答,就有些心慌了,不会吧?!总不能这孩子很早很早就起来,甚至天没亮就起来,杵在她门口了?
这是为什么呀……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不管理由是什么,舒夭绍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怪不得人家都说神经病的思维你理解不了,现在看来是真的理解不了。
舒夭绍停了下来,她这时候才发现她选择的这个入口没什么人进来。
因为其他入口都有很明显的鬼叫,比如一些凄厉的尖叫,还有一些宛如缠绕在耳畔的怨念“我死的好惨啊”之类的,来鬼屋的人都是来寻求刺激的,哪有舒夭绍这种怂货,人家肯定选择了看着就很恐怖还有尖叫声的入口,只有舒夭绍才选了这个平平无奇只有凉气的入口。
舒夭绍这时候很想要回头去问毛泰九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又不敢转身,她贼怕自己的视线一离开前面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口,就会有鬼从里面冲出来。
“泰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舒夭绍抓紧了毛泰九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
毛泰九沉默地看着她怂得宛如瑟瑟发抖的小憨鹅,笑意已经抑制不住地爬上了嘴角:“啊…只是不知道雅琴姐姐,在问什么奇怪的问题?”
他的语气还带着淡淡的迷茫和困惑,仿佛确实没能理解到舒夭绍的问题一样。
舒夭绍眨了眨眼,难不成是自己多想了?今天早上她一开门毛泰九就在门口,确实只是个巧合?
可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不是骗人的,舒夭绍肯定,自己只有看鬼片会有这种感觉。
越往里走就越冷,一开始还有些骇人的昏暗红光,如今进去,竟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刚刚短暂的对话后,舒夭绍就不再说话了,她觉得说了也没意义,这孩子存心不说实话的话,她可能也压根发现不了。话题被选择性的忽略掉,可是舒夭绍的心中却留下了些许痕迹,她想,或许自己要重新看待这个不一般的孩子了。
可是现在,她浑身都在出汗,尤其是后背,汗水都要湿透衣背了,这鬼物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开得太足了,阴冷的风一吹,舒夭绍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泰、泰九……要不我们出去吧?”舒夭绍选择主动从心(怂)!
毛泰九本来还想继续欣赏前面这只瑟瑟发抖的小憨鹅要如何带领自己前进呢,闻言眨了眨眼,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啊…雅琴姐姐是害怕了吗?那就让泰九走在前面吧。”
舒夭绍:“……泰九你,不害怕吗?”
“是的呢。”毛泰九笑眯眯地回答。
舒夭绍咬了咬牙,总感觉这孩子在笑话自己,但是她是真的怂,她默认了毛泰九牵着自己的手,走在了前面。
忽然,有一束红光刷地一声打了下来,舒夭绍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顺着红光看去,竟然是山壁被凿开了一个层次分明的石台,上面摆满了牌位,而牌位上的字全是淌血了一般的猩红色。
在舒夭绍看过去的时候,这些牌位宛如得了帕金森一样地疯狂抖动了起来。
“嘶!”舒夭绍瞬间抱住了毛泰九整条胳膊。
毛泰九:“……”哎呀呀,真的好可爱,被吓到的样子也可爱呢。
舒夭绍已经怂得想不起来自己进来之前的“豪言壮语”了,也顾不上面前这个真的只是个小男孩,要比她小十几岁!
再走了几步,就听到了许多若有若无的声音,都是一些细微的哭嚎,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舒夭绍听清楚了,是混杂了女鬼的惨叫和鬼婴的尖叫还有一些人痛苦的哀嚎。
无孔不入的声音,让舒夭绍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聋了,她现在已经怂到一手抱紧了毛泰九的胳膊,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睛死死地闭上。
舒夭绍就这样怂怂地跟在毛泰九的后边,一边在心里哀嚎怎么还不到出口,怎么那么长,怎么没有遇到其他人,一边又在庆幸幸好他们两个都是蹭了票进来的,不然花了钱,她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岂不是浪费钱?
毛泰九忽然停了下来,舒夭绍直接撞了上去,她也没马上撤开,就把脑袋怼到毛泰九的后背上,怂怂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到出口了吗?”
“啊…不是,是出口被堵住了。”毛泰九淡定地开口。
舒夭绍被吓得小心肝一紧:“什么!?”
“雅琴姐姐也可以睁开眼睛看看,没有很吓人哦……”
舒夭绍虽然被他骗了很多次,但是显然还是很信任他,马上就睁眼,与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来拉个面对面。
时间大概静止了零点一秒——
“啊!!!”舒夭绍一下子窜到了毛泰九身上,树袋熊一样抱紧。
毛泰九晃荡了一下,他忽然想起来,雅琴姐姐今天早上爬树的时候,动作也这么迅速呢。
“这是假的哦,是塑料的。”毛泰九仿佛一定要说服舒夭绍一样,扯着那颗血淋淋的,黑发乱七八糟的断头,捏来捏去地给舒夭绍看。
舒夭绍死死地闭着眼,惊慌失措:“拿走,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