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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症”,《神经和精神疾病学刊》,117期(1953年1—6月),页240—241及格雷戈里·齐布尔克,“对死亡的恐惧”,《精神分析季刊》,12期(1943),页465—467。

人有时没法升华或抑制对杀戮的恐惧,在某些情况下或人群中的几率要大些。既然多数士兵坚持杀敌是为了效忠战友,要想精神伤员尽可能地少,就只有把士气和“进攻欲”保持在一个高水平。供所有医务人员传阅的函件,“士气、纪律和精神健康”,未注明日期,页4,伦敦档案局之战争部222/218;伊莱·金斯伯格、约翰·赫默、索尔·金斯伯格,《精神病学与军方用人政策:二战经验的重估》(纽约,1953),页17—18及31;艾伯特·格拉斯,“简介”,收彼得·伯恩(编),《压力的心理学和生理学:关于越战的一次专门研究》(纽约,1969),页ⅩⅩ—ⅩⅪ;陆军林德塞尔少校,“战争疲惫”,《皇家炮兵杂志》,53卷(1926—1927年),页462;查尔斯·米尔斯,《战斗疲劳症在法国1914—1918:据战地日记》(剑桥,1940),页38—39;“心理医学专家的第三次会议”,1940年9月21日,页3,伦敦档案局之战争部222/1584;陆军埃德温·怀恩斯坦少校、加尔文·德雷尔中校,“对战斗引起的忧虑的动态研究”,《美国陆军医疗部简报》,9卷,增刊(1949年11月),页12。睡眠不足、精疲力竭、思想幻灭,都容易减弱人对杀戮压力的承受能力。在某些战区,睡眠成了严重的问题——在1945年的意大利,三分之一的步枪手每晚只能睡(不到)四个小时。塞缪尔·斯托弗等,《美国大兵:战时与战后,卷二》(普林斯顿,1949),页79,据对1766名步枪和重型武器连队士兵的调查。另见伊莱·金斯伯格,《表现方式》(纽约,1959),页38。研究发现,他们如果可以定期撤出前线好好休息,则作战时间可以翻番,且不会产生严重的精神问题。“预防精神病学”,《美国陆军医疗部简报》,6卷5期(1946年11月),页493。爱国理想的幻灭也使战士的情绪易出问题。二战时,这个问题在空军特别严重,那里的实际情形和一般人对于空战罗曼蒂克的想象相差太多,使得许多年轻飞行员的心理落差很大。陆军查尔斯·米勒少校,“空军人员延缓的战斗反应”,《战争医学》,8卷4期(1944年10月),页256。最后,实际参与——而不只是旁观——施暴会大大增加严重精神问题发生的可能性。内奥米·布雷斯劳、格伦·戴维斯,“创伤后精神压力症:战时紧张性刺激的病原特征”,《美国精神病学杂志》,144卷5期(1987年5月),页578—583及雷切尔·耶胡达、斯蒂文·萨斯韦克、厄尔·吉勒,“接触暴力及越战老兵慢性创伤后精神压力症的严重程度”,《美国精神病学杂志》,149卷3期(1992年3月),页333—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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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认为,有两种人容易精神崩溃:懦夫和“女子气”的男人。许多随军卫生官员都认为之所以会发生心理崩溃,是懦弱的表现。建筑业工人统一工会,《塞珀·黑斯提斯案》(伦敦,1943),页3;“诈病”,《英国医学杂志》,1917年7月28日,页117;“战争抚恤金委员会代表与部长会议:1930年4月25日布里斯托尔会议纪要摘录”,收伦敦档案局PIN15/2946;查尔斯·米尔斯,《战斗疲劳症在法国1914—1918:据战地日记》(剑桥,1940),页51—53;托马斯·萨蒙,《英军精神疾病和战争恐惧症(“炮弹休克”)的护理与治疗》(纽约,1917);《精神健康》,1卷4期(1917年10月),页516;威廉姆森,“炮弹休克之后神经衰弱和精神衰弱的治疗”,《英国医学杂志》,1917年12月1日,页714。靠装疯买傻逃避战争的也大有人在。“前列兵某某”,《战争就是战争》(伦敦,1930),页97—98;哈钦森,“一名皇家爱尔兰步枪手的早年回忆,1917—1919”,1982年,页33,收北爱尔兰档案局D3804;《战争部“炸弹休克”调查委员会报告》(敕令书1734),下议院,1922年,Ⅻ卷,页43,威廉·布朗的证词;索萨德,《1914—1918年战争文献中589份病历里显现的炮弹休克和其他神经精神病学问题》(波士顿,1919),页103及643。请注意,有的定义把任何伪装疯癫的人也界定为是疯子:德·麦肯齐,《士兵无枪》(费城,1945),页30。爱德华·凯西就是一诈病老手,一战时靠假装战斗疲劳症竟推迟了服役。他介绍了医生是怎么给他施催眠术的:

我得告诉他枪炮齐发前发生的一切。我满嘴假话,他却把我的话一五一十记在本子上,还讲像我这样的病例正越来越多。爱德华·凯西,“格格不入的士兵”,页33,帝国战争博物馆藏。见我的打印稿(附介绍),乔安娜·伯克,《格格不入的士兵》(科克,1999)。

越战期间,有个叫“羚羊”海伍德·柯克兰的黑人步枪手在装疯后成功逃脱,荣归故里。海伍德·柯克兰,其访谈收华莱士·泰里,《血、血、血:黑人老兵越战口述实录》(纽约,1984),页104。

这样的作假者虽只是个例,但一般认为像炮弹休克这样的诊断给了“恐惧以受人尊敬的名声”,且会鼓励“胆小鬼不顾一切地”装病。洛德·莫兰,《勇气的解剖》(伦敦,1945),页186。正规部队的军官最痛恨这样的事。有“老手”曾对第4军某神经病学家说:“要是谁让战友失望,就该把他毙了。他要是个疯子,那再好不过!”威尔斯博士,“医学史脚注……一般方面:炮弹休克”,未注明日期,页2,利德尔收藏。随军医务人员深知,在部队里生病没准倒是好事。夸大症状甚至无中生有,或许能躲过危险的任务,甚至终止服役也未可知。见“前线地区一次精神病学会议的报告”,加尔各答,1944年8月8—10日,页2,陆军坎特利少将的讲话,收伦敦档案局之战争部32/11550。一名心理咨询师曾在1947年告诫英国皇家海军:

神经精神病学家总要面临这样的困境,是让士兵坚持岗位,虽然知道他可能无法完成任务呢,还是批准其退役,让他们轻松逃脱,从而开创不好的先例呢?军医卡兰上尉,“官能性神经症与皇家海军服役的关系”,收陆军少将亨利·泰迪爵士(编),《战争医学盟军之间会议1942—1945》(伦敦,1947),页220。另见“情况调查”,1943年3月9日至5月31日,页8,(韦尔肯医史研究所)当代医学文献中心藏。

怎样将诈病的士兵和神经确实有毛病的人区分开,一直没有很好的办法,只能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取舍,如对兵力的需求和部队的士气等。详见乔安娜·伯克,《肢解男性:男人的身体、英国和一次大战》(伦敦及芝加哥,1996),第2章。

最后,精神病学家总是不厌其烦地暗示受不了打仗压力的战士不是“男人”。在其经典教科书《战争恐惧症》(1918)中,约翰·麦克迪讲了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列兵的悲惨遭遇。麦克迪注意到,这个小伙子在战前尽管没有任何“神经病症状”,但“待人接物不同于常人”。能证明这一切的是他

心肠很软,从不愿见动物被杀。与人交往时有点害羞,喜欢独处,且不像一般这个年纪的男孩那样顽皮,总和同伴有点不同,要比他们文雅。和女孩子交往有点忸怩,且从没想过要结婚。约翰·麦克迪,《战争恐惧症》(剑桥,1918),页7—8。

换句话说,“正常”男人在心理上是能接受shā • rén的,因为他们粗犷,不在乎看见动物被杀,合群、调皮,像年轻人的样子,且对异性很主动。

到二战时,有这样看法的人就更多了。“在社交和情感方面不成熟,躲避战斗就好像绝望的女人,满肚子愤慨的男兵”是广受尊敬的麦迪逊精神病学家菲利普·S瓦格纳在1946年的评语。他认为,这种消极的“隔离”做法和纳粹的自我中心主义同样自私。瓦格纳说起他们来用词很尖刻:自恋,装腔作势,对母亲般的人过分依赖,只在乎自己高兴。他想象这些“在社交和情感方面发育受阻”的士兵可能逃过打仗,因“祸”得福,于是建议要他们立刻回到战场,且如有如先症状就应军法处置。菲利普·瓦格纳,“1944年6月20日—8月20日诺曼底攻势中的精神病活动”,《精神病学》,9卷4期(1946年11月),页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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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学家的作用

士兵如果因自身的缺陷(无论是怯懦、柔弱,还是“当真”神经错乱)而不能很好地完成任务,那精神病学家至少可以在两个方面起作用:有他们在,可以从道义上说明战争的合法性;他们于“治愈”持异见的士兵也有着关键的作用。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的第一个用场不应被低估。他们不会避开道德教诲,因为他们自己就是道德的化身。传统上,这一职责是由神职人员来完成的,现在却越来越多地由社会科学工作者承担,后者有意识地扮演牧师的角色,用他们的语言。例见陆军弗朗西斯·普卢伊特上校,“军中医患关系”,《美国三军医疗杂志》,5卷2期(1954年2月),页204。另见本书第9章。军事训练成了“转化不曾适应的道德心”的手段,美全国科学研究会1944年编写的教科书《部队心理学》说。《部队心理学》(华盛顿,1945)。朝鲜战争期间,是医务人员提供了“精神指导”。陆军弗朗西斯·普卢伊特上校,“军中医患关系”,《美国三军医疗杂志》,5卷2期(1954年2月),页204。到越战时,心理学和精神病学已经基本揽下了原先属于宗教的职能。斯科特·纳尔逊、托里,“精神病学的宗教职能”,《美国行为精神病学杂志》,43卷3期(1973年4月),页362。用“退伍军人扩大服务计划”协调员的话说就是:“我们不仅是顾问;我们的所做已几近牧师。士兵来找我们,既寻求帮助,也是为了求得宽恕。”引自彼得·马林,“与道德痛感共存”,《今日心理学》,15卷11期(1981年11月),页68。

在军方看来,把某些道德责任从牧师肩头转到数据收集者和“心智医生”身上自有其好处。当时,心理学家在平民社会的根基尚不牢固,所以很愿意到军中做事。有社会学家在《陆军战斗部队杂志》(1955)中沾沾自喜地说,社会科学工作者向军方提供的信息须时刻“处于职业军人的监控下,后者会小心裁断、取舍有度的”。与编辑书,弗朗西斯·约翰斯顿,“同仇敌忾——社会学家的见解”,《陆军战斗部队杂志》,5卷10期(1955年5月),页7。社会科学家愿意遵从军队的道德标准,军队也急需这样的人来对付(英国心理学家查尔斯·斯坦利·米尔斯的原话是)“不愿轰炸妇女、儿童的飞行员”,或为拒绝向因战斗而心神不定的士兵发放抚恤金的决定(理由是,给他们抚恤金实际是奖励心理缺陷)辩护。查尔斯·米尔斯博士在退伍军人福利协会医疗年会上讲话的报告,“战争恐惧症”,《柳叶刀》,1939年7月15日,页153。士兵如果因参战而出现心理问题,则不应获抚恤金的观点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澳大利亚方面的例子,见埃勒里,“一个为争取和平而进行的精神病学项目”,《澳大利亚医疗杂志》,1卷14期(1946年4月6日),页459;麦卡锡,“战争恐惧症患者的康复”,《澳大利亚医疗杂志》,1卷26期(1946年6月29日),页911;威利斯,“战争恐惧症患者的康复”,《澳大利亚医疗杂志》,1卷26期(1946年6月29日),页915。二战时有个心理学的巡回讲座,题目是“应对杀戮”,就为其道德职责提供了很好的注脚。该讲座认为,杀害战俘是理所当然的;军事心理学家和其他军官得到的指令是,如有人对杀战俘持保留意见,只须告诉他不必为此背上心理包袱,道德责任自有上级来承担:也就是“服从命令”。有心理包袱的人,只消对他们说,杀害战俘的责任“由集体来负”,而且杀死战俘不仅保护他们自己和战友,也维护了“文明的理念”。不管怎么说,就是不应有任何想法说处决战俘是“杀欲”的表现。“战争的心理学方面讲座摘要”,讲座题为“应对杀戮”,页5,伦敦档案局公民来访接待处21/914(附录)。在军事心理学家的眼里,杀害非战斗人员不是道德问题,只是现代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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