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打脚踢,把个陈佩斯、朱时茂折腾得够呛!
节目终于固定了,台词准了,表演也准了。
审查这个节目时,还是有位总编室的负责人提了不同的意见:“这种节目还得
推敲一下,不要流于纯逗笑,走入纯娱乐的倾向中,我们春节晚会分量就轻了。”
他提完了,许多人应和。有人说重新给陈佩斯编一个类似马季同志当“宇宙牌香烟”
推销员那样的节目。黄一鹤导演非常着急,真要决定下来,我们这半个多月为这个
节目费的劲全白搭了,可就前功尽弃了。他给马季、杜澎我们几个使眼色,可我们
在这个场合哪能插嘴呀。正在危急时刻,当时任广播电视部副部长的谢文清同志说
话了:“这个节目也可以提炼个主题,就是对那些不懂装懂、不学无术的人一个讽
刺。这个小品别太闹就行,导演注意掌握一下分寸!”几乎是一半以上剧组的人,
“嘘——”长出一口气。这个场合,谢文清副部长官最大,他这样一说就算一锤子
定音,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保住了!
这一年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的成功,就不用多费笔墨了,关键是他们二人开
了一代先河。中国的电视屏幕上从此有了“小品”这个艺术形式,而且发展得愈发
不可收拾,几乎占领了电视综艺节目的统治地位。他们二人形成了黄金拍档,又由
他们引来了诸多笑星们集聚的一个小品坚实的阵营,连评剧艺术家赵丽荣,相声表
演艺术家侯跃文、石富宽,话剧表演艺术家韩善叙,电影演员岳红等都脐身小品演
员的队伍之中。
有时我常常拍着脑门问自己:姜昆,十五年前干这事儿的时候,你想到今天了
吗?佩斯、老茂你们想到了吗?
一步三波的黄阿原
阿原一遍又一遍地叙说他的“点子”。
现在想起来,他无非是在商业社会待的时间久,看的娱乐性节目多,在当时,
他就是重复在tái • wān都是老汤老水的花招,也让我们这些人感到新鲜。
他是真用心,也真上心。一周一周的不回家,关在体育宾馆里一呆,跟我们每
天吃盒饭,弄得他的太太和小孩每星期六都得到宾馆来看他。阿原一到北京,中央
电视台就请他搞春节联欢晚会,他自然也是神气十足。可是他的孩子并不神气,那
么小,而且穿戴全是tái • wān、日本带来的那几套衣服,阿原好像热情高也不太在意孩
子。我的爱人好脾气,心肠也软,看大冬天两个孩子连棉袄、棉裤都没有,冻得哆
哆嗦嗦的样子,眼泪就下来了,心疼地带着两个孩子跑回我们家里,为孩子量尺寸,
做了棉裤,阿原一家感动得不得了。
黄阿原知道春节晚会的分量。他提出能不能用邓颖超妈妈接见的录像作衬景,
由他在春节晚会上来讲述回国的过程。黄一鹤说:“这不行,这想法以后给你弄专
题再说,先得考虑您能不能当主持人问题。”黄一鹤直言不讳,阿原一惊。
黄导演讲的是实话。由于起用黄阿原,黄一鹤顶了不少压力。开始的时候,人
们觉得阿原回归祖国属于热血青年一类,大家都对他不错。可是一听说主持春节晚
会,一些舆论就喧闹起来。相当一部分人对启用黄阿原不以为然,理由无非是中央
电视台这么大的一个节目,tái • wān来了一个人就主持,显得我们太没见过世面了。也
有人说黄阿原连普通话都说不清楚,凭什么主持春节晚会。黄一鹤这个人是比较有
魄力的,专门干人家不敢于的事。1984年的构思,他把宝押在了“大陆港台一家
亲”这样一个主题上。港台演员一起上,这就不是纯艺术性了,多少带点政治色彩,
搞好了就出新,搞不好捅大漏子!
阿原回归祖国,不能说一点儿疑虑都没有,在待人处世方面非常的谨慎,一个
年轻人做到这样够可以的了。由于年轻,他也相当的敏感,黄阿原问我:
“姜大哥,是不让我主持吗?”这一年给黄一鹤当助手的是刚刚在电视台帮助
工作的袁德旺。他曾经跟我透露过,说部里的一位主要领导询问过,为什么要用台
湾的主持人这样一事,黄一鹤正在想办法向部里作导演阐述。
我告诉黄阿原:“回到祖国,想干点儿事,总有这样那样的人说话。tái • wān就没
有吗?领导询问,这是领导的责任。这不关你的事,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阿
原稳定了,大概也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他提出他主持要用tái • wān话向全国人民,
向tái • wān同胞、港澳同胞拜年。黄一鹤说,“中央电视台讲闽南话,我们是头一回。”
一天,吃午饭的时候,李平分告诉我说阿原要回去,说等定下他来,他再来。我知
道,阿原一定又听着什么谎信儿了。一了解,果不其然,有人告诉他,说台里正调
查他在tái • wān骗了一大笔慈善款到大陆的事。我们中国专门有这么一帮人,唯恐天下
不乱。人家干正事,他们敲边鼓。我和大伙讲过,你要想把一个人搞臭,你就先把
他选成中国最杰出的人,不用你忙,准有人自觉自愿地帮你把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的。我忙去找阿原。一进他的房间,见他正收拾行李呢。我说:“上边没定的事你
别先给决定了,你这么一来帮倒忙,倒不好了。”他说:“我老不回家在这儿干,
给导演也添压力,他两边都不好做人。”我想了一下说:“也是,你干得太多,贡
献太大,把你拿下来会觉得太对不起你。少干点,出这样的事可能别人能平衡一点。
这样,大家休息,你也休息,大家来,你也来,跟大家伙一样就行。”说服了黄阿
原,还得带着他继续排练,为调动他的情绪,我又费了不少的口舌。
有一次,我们正排练的时候,听说中央电视台的负责人王枫同志到剧组听汇报,
我叫出袁德旺说:“我们几个主持人排练好了,我们请王枫同志看一下我们串排,
给我们提提意见。”德旺说:“我不是台里边的人,我不好说。”我说:“你递个
条儿给杜澎,社老的面子大。”袁德旺答应了。不一会儿,他跑出来:“王枫同志
说可以看一看。”我们赶忙准备,陈思思还专门拿出小镜子往脸上掸了掸粉,不过
我看得出黄阿原挺紧张的。
王枫等领导同志兴致勃勃地观看了汇报,他挺高兴的,连声说:“不错,不错!
和节目配起来更好!”我一听赶紧趁热打铁:“王枫同志,阿原听说不让tái • wān人主
持,有些思想顾虑……?”“谁说的?”王枫打断我的话,“好好排,都挺好的,
都合成好了,比现在更好。”王枫匆匆地回答,又匆匆地走了。阿原挺高兴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