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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周岁那天,我坐上南去的列车,

走向了新的艺术生涯。

火车开动时,我把我的脸紧紧地贴在了车窗的玻璃上喃喃自语:北大荒的土地,

北大荒的人民,我去了。不是为了离开你们,而是为了更贴近你们。

如果说,从我在襁褓中算起,我是吸着妈妈的奶水长大,那么,真正长成为祖

国大手大脚的儿子,则是吮着东北肥沃大地的ru汁。我知道,从这天起,意味着我

人生道路的又一个起点。但是,我真能用艺术去为亲爱的祖国、亲爱的人民服务吗?

我将怎样去服务呢?多年的梦想实现了,但到这时才发现原来那梦想竟是如此朦胧

……我发现,我肩上沉甸甸的,而展现在我面前的路却很长,很长……

写于1980年

起步——我当相声演员以后之一

中央广播文工团的工作证是红红的。我把它拿在手里,一遍又一遍地看。

尤其是“演员”那两个字,哪次进入眼帘都好像是生疏的。一连好几天,我都

沉浸在一种怀疑的情绪中:我已经是专业的演员了?我已经专干相声这一行了?居

然和侯宝林、马季在一起工作了……?记得我就是带着这样一种欣喜、不安,甚至

有点困惑的心情,走进我们共和国的广播大厦的。

真巧,进文工团的第一项任务就是随着侯宝林、郭全宝、马增蕙、郝爱民这些

著名的演员,去东北兵团慰问演出。我抓住这个机会,仔细地观看老师们的表演。

他们上台,我坐在台口,今天这边,明天那边,两个人的表演全看。我特别好笑,

凡是相声的笑料,到我身上都起作用。一连几天,我都在笑声中度过,笑完以后,

想想表演当中的蹊跷,却又恍恍惚惚,很不了然。

糟糕,净笑了!我提醒自己:姜昆,你不是观众,而是专业的相声演员了,你

没有权利光顾笑!再坐在台口看节目,我冷静多了,仔细地品嚼着演员们的每一句

台词,注视着他们的一招一式……

北大荒的严冬,气候冷酷得无情。侯宝林、郭全宝全是年过花甲的老人。

在我工作过的团部,他们冒着零下35℃的严寒为我们兵团战士、职工、家属在

广场上演出。我刚刚从这里离开,又是主人,又是客人,双重的身份使我得学做许

多工作。早上起来,为演员们劈柴、烧水,尽量让他们在这里舒适一些。晚上抓紧

时间背词,郝爱民跟我说:“你是这儿的人,观众熟悉你,我和你演!”我们兵团

的领导和战士们要和侯先生等著名的演员合影,侯老提出:“让姜昆坐在中间,又

代表兵团战士,又代表我们演员。”死拉活推,愣是让我坐在了不应该我坐的正中

间的位置。晚上我偷偷地给爸爸妈妈写信吹牛:“让我坐在了正中间,我得意极了。

妈妈,好日子开始了……”回到北京,我跟马季老师学说相声。他那诙谐的谈吐、

热情的指导,在我心里打下了很深的烙印。马季老师要我不仅说相声,而且要写相

声:“一个相声演员能自己写相声,就像一个战士自己能造子弹一样,除非他牺牲,

否则,他将能永远战斗!”历史和人民给我带来了幸运。当我拿起笔,开始真正创

作的时候,“四人帮”粉碎了!锣鼓、队伍、笑脸、欢歌,人们的感情像涌出闸门

的水,一下子奔泻出来。不是节日的首都舞台,呈现出就是节日也没有的繁荣。马

季老师一下子写出了《白骨精现形记》、《舞台风雷》,海政文工团写出了《帽子

工厂》。呵,我听到了人民的心声,我感到了相声真正的魅力。我激动了!

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我也写。稿纸一张又一张,可是写的不是像《帽子工厂

》,便雷同于《白骨精现形记》。一连憋了一个多星期,我也没有写出可用的作品。

马季老师对我说:“我准备去湖南深入生活,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应该从生活中去

找相声。”1977年元旦,我结婚了,爱人李静民是文工团员、当年兵团的战友。

我俩全二十七岁了。

新婚之夜,她跟我说:“姜昆,我们刚到北京,工作一点成绩都没有,先不要

孩子吧!”话正中我的心愿,但还不够。我补充说:“先不要孩子是一方面,另一

方面,也不要把我们的生活想得太幸福。”“嗯?”她惶惑地看着我,我告诉她:

“马季老师,他一年有多半年的时间在外地深入生活,我也要像他那样。我10号

左右就跟马季老师去湖南,去写相声!”我当时讲的幸福,指的就是温暖的家庭生

活。

一月中旬,我告别了新婚的爱妻,来到了湖南省桃源县——一个农业先进县。

老毛病真难改。在湖南的头一个月,我又重操杜撰的故伎,编了一个相声,叫

《斗哇记》。写一个“四人帮”的爪牙,下车伊始,伊里哇拉,把列车的客货运搞

得一团糟,运输战线的工人如何反对他。洋洋几千字。我给老师们读得唾沫星子飞

溅,可从他们的沉思的面容中,我看出了我这个作品是一个死胎。

转眼就要到春节,按计划我们得回北京了。马季对大家说:“我决定不走了,

留在桃源过春节,什么时候把节目搞完,什么时候回去!你们先行一步吧!”讲实

话,在东北兵团八年,没有回家过一个春节。现在调回北京了,这个春节对我的吸

引力是不小的。更何况,我是新婚,我已经几次在梦中看到妻子等我的急切目光了。

启程的前一天夜里,我把南方的竹床压得嗞嗞乱响。唐杰忠问我:“要回家睡不着

了?”我蹭的一下坐起来:“老唐,我也不走了。我陪马季老师留在这儿,我不拿

个作品,我也不回去!”“嚯!那小李能答应吗?”“我给她写信。”第二天,马

季老师的劝说没有生效,我让唐杰忠替我交给妻子一封信。我信里写着:“静民:

……咱们两人是在走向新的征程时结合的,在这条路上我只是刚抬起脚来,一步还

没迈出。如果我们不是为了往前走,我们可以留在原地踏步,过着舒适的生活。但

是,注意这世界的人们,不会看到我们的戏耍,因为他们的眼光早在往前看了。前

面正有奋力奔跑的人,而我们是时代的落伍者……”我和马季老师一起留在了桃源,

过我调回北京的第一个春节。

春节第一天,我接到了爱人的来信。桃源县文化局的于局长,当着县委书记的

面把信读了,幸亏她写的全是支持我工作的词,要是有一句卿卿我我的甜话儿.我

准会闹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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