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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岛行纪实
“各位旅客,飞机马上就要到达桃园中正机场,地面温度谁有心思听地面温度,
我们心里比地面热得多!坐在旁边的倪萍、唐杰忠准跟我一个心思,一个劲儿往舱
口外面瞧。他们瞧什么呢?台北什么样?电影里、电视里早看过了。新鲜?奇怪?
特殊?咱们巴黎、纽约、东京、维也纳都溜达过了、新鲜能新鲜到哪儿?都不是,
是一股说不出的亲劲儿。盼了多少年,终于到了tái • wān,过去根本不可能,可这次说
来就来了!侯宝林盼了一辈子,老人家临走了也没了这个愿。山东快书一代宗师高
元钧临终前还拉着我的手问:“听说去tái • wān,咱一块去!”……可是大陆的相声界
我和唐杰忠第一个把脚踏到了宝岛上,您说让人心里痒痒不。办我们到tái • wān的是唐
吉诃德广告公司。中世纪的塞万提斯他老人家根本不晓得他百年之后tái • wān有人借他
的大名在一个岛上折腾。一个“强棒出击”(tái • wān电视台的名牌综艺节目)从岛上
打到了大陆,反手一棒又把我们中国广播说唱团的演员从大陆给鼓捣到tái • wān。这位
公司老板大概嫌我和唐杰忠长得不够标致,特意在我俩中间塞上了中央电视台著名
的女主持人倪萍。这位高挑的小姐站在我们当中,我显得矮小,唐杰忠显得肥胖!
管他呢,反正我们来tái • wān了!
我这个人鬼,也有点小肚鸡肠。下飞机的时候,我耍了点小聪明。从后边“噌
噌”几步蹿到前边来,干什么?我要在我们三个当中,第一个把脚踏入台北的土地
上!听说美国宇航员在登月球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位耍心眼儿的人,本来领导安排
好了他第二个下,可是他愣抢第一个,就是为了争这个先!他那个有点儿悬,月球,
谁也没上去过,万一一落地是一个大陷坑或是沼泽什么的,就永远的和热狗、三明
治拜拜了。我在这儿没有这么大的危险性,所以胆子特大。也不顾祖宗的教训“长
者先幼者后”,三挤两挤挤过了唐杰忠;更不理会西方的绅士之理“1adyfirst”,
一闪身,又闪在了倪萍的前头。
台北到了。呵台北!天照样是蓝的,水泥地照样是灰的,飞机场跟这个世界的
哪儿的都一样,人是标准的中国模样儿,就是大招牌上的字儿略微有点不同,简化
字一律成了繁体。tái • wān人真不活络,那么多笔划儿,累不累?
到了机场,要把我们这边儿的证件留在机场换tái • wān的证件过境。一边一个规矩,
不过也是因地制宜,大陆到tái • wān的人少,每天存十几个有一间屋子就够了。如果大
陆也这么干,tái • wān同胞到大陆一天好几万,存证件盖十五层大楼也不准够。我一边
儿这么想着,一边儿走进了tái • wān……
凡是名演员都有个毛病,没名的时候想出名,出了名以后又怕烦。不信您看报
纸上采访明星,那些记者们会千篇一律地问:“您最大的烦恼是什么?”明星们让
人问惯了,也不动脑子,又千篇一律地回答:“出门儿好多好多人围着,公园也逛
不成……”实际上明星出门没人围,谁都不认识你,你烦不烦?那你还是明星吗?
哪个国家的明星都一样。世界最大牌的幽默喜剧明星巴伯·霍普初次到北京,
站在天安门那儿。记者问他:“巴伯·霍普先生你站在世界上最大的广场上,能谈
一谈此时此刻的心情吗?”巴伯·霍普说:“没有一个人认识我!”全体记者哄堂
大笑。这位大明星在美洲、欧洲还了得,比侯宝林还侯宝林!艺术辉煌映闪了半个
多世纪,可中国人一点儿都不知道,你干没辙!
你的艺术人家不了解,没见过呀!
名演员还有个毛病,让人崇拜惯了,受不了冷淡。在香港,像我们这些演员不
知道的人占90%,基本上处于没人搭没人理的境地。加上你说的话人家听不懂,就
更显出距离来了。偶尔和香港的明星碰在一起,人家的行头比你的“靓”。这不在
话下,就群众一欢呼,演员一长份儿,咱们在旁边那灰秃秃的劲就甭提了。我敢说
毛阿敏、刘欢他们都骂过:“香港这地方不灵,不像中国人的地方儿!”可是tái • wān
不一样,让你感到真是非常中国!当我们刚进宾馆没十分钟的时间,主办单位的先
生们就通知我们“马上到中华电视台参加《龙兄虎弟》的综艺节目录像。”圈内的
人都知道,《龙兄虎弟》是现如今tái • wān最红的综艺节目。主持人是兄弟俩,一个是
大牌节目主持人张菲,一个是大牌歌星费玉清。大陆的明星来到tái • wān,赶紧向tái • wān
的观众介绍刻不容缓,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张菲的身价不得了,据说一出门前后是六辆“卡迪莱克”,有大小数十个买卖。
在tái • wān他同时兼着好几个节目的主持人,凡是有他的地方就有笑声。
在我们踏进电视摄影棚时,张菲正在综艺节目中采访方季惟、童安格,休息室
里则坐着蓝心媚和香港的明星叶玉卿。倪萍、唐杰忠和我是第三拨儿了。
像蒸包子一样,一屉一屉轮到我们是第三屉。看着张菲熬红的眼睛我们问:
“你今天这是第几屉了?”都是演艺圈内的人,大家都相互知道。虽然是初次见面,
一下子就像是非常熟识的朋友一样。张菲让倪萍小姐“最好能坐下”,不然在大陆
的“高女”的对比下,他“会给tái • wān男人丢脸”。
逗完倪萍,又来逗我:“姜大哥,您要是把北京动物园的老虎带来,咱们一起
弄一段《虎口遐想》(我的相声),tái • wān人可开眼了。”我当即“回击”:“你长
得那么老,叫我大哥,不要显得太年轻好不好?”彼此一阵欢笑。
趁着两屉之间的空档,我们赶紧策划了一下马上要进行采访的和一起“现场表
演”的内容。尽管像是熟识,可毕竟我们还不太了解。这时候大家全严肃地在一起
“群策群力”起来。
访问好办,问问题回答问题就是了。一起演什么?怎样体现“大陆tái • wān亲如一
家”的感觉。我说,我熟悉费玉清的歌:“说牛郎织女是一段悲凄的故事,说年年
七夕都有幸运的相逢……”,可张菲说大家不熟悉,不行,两岸的人都会唱才可以。
倪萍提出可不可以唱《乡间小路》,大家都赞同。一起合唱,那么熟的歌,词儿照
样还是记不下来。费玉清喊:“大字报”!我们一惊,这是什么?原来tái • wān艺人把
摄影室内工作人员用以提醒台词儿的大纸,叫“大字报”。唐杰忠戏谑道:“我以
为‘文革’搬到tái • wān了呢!”也就是十分钟的时间,张菲一根烟都没吸完,录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