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糊涂了。听了半天,想了半天,我忽然闪进一个念头:拉芳在了解中国,
拉芳在认识中国,是不是呢?
我问拉芳:“你是想了解一下中国人吗?用你脱衣服的行为?”拉芳答非所问
地说:“格鲁申,你能不能请剧组里的人到我们法国使馆来,今天晚上我请你们看
我在法国演的电影。”我看得出拉芳想让我们了解她,或者说是加深了解她。
了解中国不是从现在开始
在法国驻京使馆文化参赞的帮助下,剧组的一些演员和工作人员来到法国驻京
使馆的一间公寓看宝丽娜·拉芳表演的影片录像。拉芳和巴丝盖尔陪着我们。
第一个影片是个轻喜剧。拉芳表演一个邮电局里的工作人员,她坐在一个可以
随意移动的转椅上工作,表演俏皮而又可爱。第二个影片,好像是描述她和一个外
国皇室王子的爱情故事。影片有一大段是床上戏,当嘻笑不止的我们看着luǒ • tǐ的拉
芳在银幕上跑来跑去时,我们大家都不作声了。我估计拉芳好像也感觉到了几分尴
尬,一到有这方面镜头的时候,她就用手中的控制器快速地放进。这么一来,倒更
是有点“欲盖弥彰”的劲头儿。不知怎的,后来整个屋子里竟然有点窒息的感觉。
11点了,欢欢而来的我们匆匆而去了。拉芳叫住了我:“你回家吗?”“对,
送完你们就回去。”我每天都开车送拉芳和她的女友回北京饭店,我不知道她为什
么要问这句话。
到了北京饭店,她告诉巴丝盖尔:“你先回去吧,我和姜先生坐一会儿。”我
俩坐在我开的一辆红色拉达吉普车上。9月的北京,天气依然有些热,但入夜的气
候还是凉爽的。拉芳坐在我的旁边问我:“你们中国人看我的电影是不是有点讨厌?”
我忙安慰她:“不,挺好的。只是习惯不同,再说,你一快过录像……大家倒有点
儿……那个……”我吞吞吐吐的,也找不着合适的词儿。
拉芳讲起了日后让我永远忘不了的一段话:“真喜欢你们中国的小伙子,那么
好,那么纯。看见我演的电影了吗?luǒ • tǐ的,不那样就不行。在我们那儿,许多大
牌的明星就是从这样的片子开始,先要引起人的注意,然后再搞艺术,这是通常的
规律。大家都这样,我也不能例外。可是得到的副产品是什么?性骚扰,每天每天
的。在巴黎,打电话、写信、向你求爱,要和你睡觉。简直像疯子一样的一堆人,
一天到晚缠着你。路上有,摄影棚里有,哪儿都有。
“我一个人住在一个公寓里,每天工作后我不敢回家,因为门口准有三两个人
在等待,他们一等就是四五个小时。我们公寓的对面是一个中国餐馆,老板是一位
特别和善的中国大姐。她是浙江人,特别泼辣。她和我说:‘拉芳,怕什么,有大
姐在,谁也不敢碰你!’有几次,是她带着我喝退了酒气熏天的小流氓,把我一直
送到楼上的家中。我每天回来,一定先要到大姐那儿吃一碗面条,然后就坐在餐馆
抽上两根烟,一直等到等我的那些人不耐烦走光了,我再回家。回家也是大姐送我,
一直到我把门反锁上,她再离开。
她有时候生意太忙,就让她的丈夫、店里的伙计、吃饭的中国留学生送我。
好像所有的中国人都在保护我。他们不喜欢美丽的容颜吗?但是他们每个人都
那么安份。我忽然感觉到:在中国是最安全的。我对中国的中医有偏爱,中国的医
学是这样,中国的人也是这样。于是,我要到中国来看是不是所有的人真的都是这
样。……”“格鲁申,能帮我找个中国的丈夫吗?现在我天天吃中国菜已经上瘾了,
回到法国,我怕生活不下去了。格鲁申,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是真话!
你不了解我,我多么需要一个像那个中国餐馆一样充满温暖而欢娱的家。”夜
越深,风越凉。肃然中,我的心被拉芳的话语激动着。我真的为我们中国人的规矩
而自豪,也许仅是每个人一点点的传统约束。可这宝贵的传统居然显示出民族的神
采,它不仅仅是征服一个拉芳,更是在征服世界。此时此刻,法国的女明星、秀丽
的拉芳就和我一个人坐在一起,只有北京饭店门窗里的灯在默默地注视着我们。然
而,此时能感觉到的是,谁有一点非份之想,都是对我们中华民族高尚传统的亵渎。
我清醒地对拉芳说:“太晚了,休息吧,中国对象的事,明儿个再说!”
拉芳的妈妈与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