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将师尊当成金丝雀,关进黄金笼
仙门弟子没几个见过云谏,但那些上了年岁的长老和氏族家主却未必。
旋梯走下的银发青年白袍如雪,拂袖如云。
仿佛他不是来到喧闹嘈杂的楼厅,而是御风前往某处雪巅峻峦。
却偏偏在众人面前站定。
淡泊无波的桃眸瞥向「为小师叔说好话」的首席钟离泽。
明明不带任何情绪的一眼,却让钟离泽浑身一僵,觫然发颤。
背上还未痊愈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他咬紧牙关,抑制着源于本能的畏惧,不止因云谏是仙尊,是将他鞭笞地体无完肤的人,也因为这个人是……
云谏目光轻移,流转在因昏迷而躺倒的乔星云身上。
云淡风轻道:“并无大碍,过两个时辰便能醒来。”
在场的医师点头:“确实如此。”
尽管知道面前的人是那位仙尊,乔星云的师尊还是愤愤咬牙道:“就算并无大碍,却也因这场无妄之灾,彻底错过了试炼的机会,无论如何都要将那名伤我徒儿的弟子逮出来,给个交代。”
因为冲动和误导而伤人的将夜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
他从师尊身后站出来,抿着唇,带着歉意的目光落在乔星云身上。
“对不起啊。”
他确实过分,当时是气急了,昏了头,现在想起来人家还没对师尊做什么,就被他莫名其妙揍了一顿。
他愧疚地要命。
将夜一开口,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尤其是刚刚被他揍过的那几人,或咬牙切齿看着他,或虽大度不计较,却也面色不愉。
钟离泽顶着压力,摆出一副谦和又为难的模样。
“小师叔也不是故意的,他定是失手才伤了人,还望诸位叔伯从轻处置。”
看似是为将夜脱罪,却也认定了他的过失一般。
云谏双眸扫去,敛于其中的冷然,或许只有钟离泽能感受到,他本能地咽了咽唾沫,往后退了小半步,不吱声了。
刚刚在慌乱中,他们也没注意到钟离泽的话。
如今这声「小师叔」的尊称算是给众人整明白了。
出手伤人的人不仅是云缈山的弟子!还是神隐峰仙尊的徒弟!
当年这些仙门尊者曾经笑话过苍梧君家,将这样一个废柴送给眼高于顶的仙尊当徒弟,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谁能想到仙尊竟一口应下。
一双双目诧异地盯着将夜。
少年眉目清俊,杏眸澄澈干净,当年不过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孩,如今却长得愈发昳丽,英姿渐显。
看得将夜有些紧张,潜意识捏住师尊的袖子。
师尊垂睫轻觑,竟也不厌恶这样的触碰。
徒弟指望师尊,与宠物依赖主人也没什么差别,这样的小动作倒是让云谏体会到了当师尊的那种……微妙的乐趣。
“你们想要怎么处置?”
云谏嗓音微凉,开口轻缓,倒与那竭力拥护自家徒儿的师长大庭相径,好似并不那么在意自己徒弟。
乔星云的师尊道:“仙门试炼的主场在云缈,仙尊的爱徒又是云缈弟子,一切自然以规矩来,试炼前重伤参赛弟子这样的行为该怎么判,想必大家心中都清楚。”
他转头看着姗姗来迟的掌门简十初,憋着火问道:“简掌门会秉公处置吧?”
烫手山芋抛得猝不及防,简十初差点没接住,有些尴尬,被身边的弟子提醒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实在是难为他了。
他叹了口气,两边都不好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