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信飞鸽传书送出去,几日便有回应,除去南宫旭答应往西南,还送来两个箱子。
百花盛开的花园里堆着两个大箱子着实突兀又奇怪,但林黛玉盯了好半晌,也没敢叫人打开。
雪雁同样记得上回被惊吓,犹豫说道。
“姑娘,要不然咱们叫几个小厮来打开吧?再请老大夫过来,他定知道要如何处置这些东西。”
“不成,既是我答应了,就该守诺。”
四五个人如临大敌,几次三番伸手试探,摸到箱子又松开手,不敢继续。
终于,林蕴过来。
“你们做什么?”
看看众人,再看看箱子,明白过来。
“这有什么,我来。”
林黛玉立时带着人后退,看林蕴的眼神仿佛看从天而降的英雄。然后便见她随意拉起箱子锁扣,掀开盖子。
格外安静无事发生,林黛玉壮着胆子上前,紧抱林蕴胳膊探头。
箱子里,是堆着的枯草。
无论什么珍贵药草,在不懂医术的人眼中,就是枯草。
林黛玉松口气,才从林蕴身后出来。
“还当是什么奇怪东西,原是这些,幸好没有奇怪东西。”
“看起来似乎有艾草,把这东西送来干什么,不是随便什么药铺都能买到吗?”
探头发现大多不认识,林蕴转身走向旁边箱子。
“虫子。”
“哪里?”
林黛玉惊慌失措,紧紧抓着雪雁胳膊要跑,回头却见林蕴坏笑。
“你,你骗我。明知我害怕,还骗我。”
好好为了正经事才鼓足勇气,谁料南宫旭没送来奇怪东西,先被林蕴吓唬。林黛玉越想越委屈,眼眶红起来。
林蕴心中咯噔。坏了。
“我错了,对不住对不住,不该吓唬你。”
连忙上前道歉,但林黛玉转身就走。
“真的知错,往后再不敢了。”
两人一前一后追着走远,留下丫头们面面相觑。半晌,一个站在后面的小丫头嘀嘀咕咕。
“小时候哥哥总吓唬我,还以为只有兄长这般,原来姐姐也同样。”
傍晚林如海回来,就见林黛玉坐在桌旁生闷气,林蕴围着转。
“今儿这是怎么了?玉儿哪里受委屈,说出来为父做主。”
“我错了。”
林黛玉告状的话没说出口,被林蕴干脆利落堵回来,立时更气。
“天底下哪里会有你做错的,明明是我胆子小。劳动你说话,该我赔礼才是。”
“这怎么能叫胆子小?分明是美人如弱柳扶风,楚楚可怜,让人见着魂不守舍。好妹妹饶我一回。”
说着话,林蕴还作个揖。
“嗤。”
林黛玉没忍住笑,想起自己还在生气,立刻板脸。
“油腔滑调,亏你不是男儿身,不然这张嘴要哄骗多少女孩儿。”
“非也,我只对螓首蛾眉、明眸皓齿者才有此言。妹妹天仙化人,旁人怎么比?花园里我都叫人准备好了,这位仙子去看看可否?”
“哼,饶你这回。”
两人说着话出去。
林如海:“……”
旁边林安左右瞧瞧,忙上前。
“老爷,热水准备好了,请去沐浴。”
“嗐,老咯。”
摸着胡子,林如海自去沐浴更衣。
到晚上歇息前,姐妹二人来问安。林如海瞟一眼,拿著书转个方向。
“父亲,天气渐热,才命人配了清新莲子茶,明儿叫人换上吧。”
刚听林蕴说一句,林如海好容易积攒点脾气瞬间烟消云散。放下书,老怀安慰。
“你有心了。如今事忙,午间精神不济,换清爽些的茶也好。”
“那就命人多配些备着。户部和吏部那边,可牵扯清楚了?”
本就是场阴谋,涉及林家安危,林蕴问的干脆。
林如海也不隐瞒,带着几分嗤笑。
“那边自然容易,两三日便探查出人,可最终目的岂是他们?想要将督察院牵扯进去,还要看我答不答应。”
第二日朝上,吏部尚书据实回禀。
“起奏陛下,擅自贩卖官爵之事已探查清楚,司封主事赵忠等人为谋取私利,将官位售予商贾等籍人员。然贪心不足,妄图占据更多库银,才设计作案,特呈上供词。”
话说完,从袖中取出供词,双手呈上。
自有太监走来结果,转呈皇帝。
忠顺亲王开始时面带微笑听着,到后面觉察不对,神情冷淡。
“居然有这样的事,可要调查清楚,万万不能放过漏网之鱼。”
吏部尚书拱手。
“王爷请放心,所有查证均已上呈,请陛下定夺。”
证词足有两页,皇帝看得冷笑连连。
“朕委以重任,他们居然欺上瞒下。户部尚书,供词写到你曾授意他提gāo • guān价,可有此事?”
“皇上明鉴,臣从未做过此事,冤枉啊。”
突然被点名,户部尚书上前跪下,手在袖子中微微发抖。
事情与预料不同,忠顺亲王两步出列。
“皇上,涉及二品尚书非同小可,还需谨慎处置为好。钱尚书历来忠心,想必其中另有隐情,还需彻查。”
“王爷是在怀疑下官徇私?除赵忠外,吏部涉事者俱已查问,凡有嫌疑皆上奏。”
“本王并未此意,只是事关重大难免有其他人涉及,未免漏网者,该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