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了进去,将李景珑关在门外。
李景珑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房。
鸿俊没有点灯,倒在榻上,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这一夜里的一切这么突如其来,就像一个极不真实的梦般,直到现在还令他无法相信。
他以手背不住按压自己的唇,回想起李景珑身体的温度、宽阔的胸膛、那炽热而毫无保留的吻……令他迷恋无比,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处,似乎咫尺可得,却又不敢太过靠近,恐怕如同扑火的飞蛾,将被那燃烧的心灯烧成灰烬。
李景珑在做什么?
鸿俊抱着被子,坐起身,才刚分开,又忍不住开始想他,啊啊啊我刚才为什么要赶他走!他这时候又觉得自己有许多话,想朝李景珑说。
李景珑回到房中,关上门,长长地吁了口气,失魂落魄地站了会儿,四处翻找,找出一个瓶子,躬身无声无息穿过长廊,把桃花插在瓶里,放在鸿俊门外。片刻后他想想恐怕鸿俊起床开门时碰倒了,又去把桃花拿了回来,手里玩着桃花,忍不住笑,回到房内,躺上榻去,抬眼看着手里那桃花,随手转来转去。
鸿俊抱着被子,侧身躺着,就像他们一同在外头的每个夜晚,整个人抱住李景珑的姿势,但他无论如何不能入眠,只觉胸口闷闷的,紧张得甚至有点儿反胃,头晕脑涨,夹着那被子一会儿滚过来,一会儿又滚过去。
四更,李景珑拉开门,打着赤膊,到井边舀了一瓢水,浇在背上。
五更,李景珑又出来,舀了一瓢水,浇到背上。
晨起,白雾弥漫,驱魔司所有人都在睡觉,鸿俊睁着双眼,一夜无眠,心里翻来覆去,俱是两人在一起的回忆。李景珑则换了身衣裳,出得驱魔司去,走了。
鸿俊十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如此肋疲力尽,从前脑袋一挨枕头就能睡着,而今天直到日光迷蒙,他仍无法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神情恍惚,半睡半醒间,听见陆许与莫日根在院里说话,这才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
阿史那琼:“长史夫人早啊。”
莫日根:“夫人早。”
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