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诧异。
应鸦回想当初:“你那天和我说出去说打猎,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陆成渊照常出去打猎养魔女,可是直到深夜,他都没有回来。
应鸦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难得找了这么一个称心如意的人类养着,她并不希望这个人类幼崽这么快死掉。
为了找他,应鸦甚至拜托了森林里的树木和动物,但是一无所获。
想到以前的事情,应鸦就有些不高兴,她戳戳陆成渊的胸膛:“我可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一个人类,你是第一个。”
最后竟然没找到。
这简直是一个反派的最大耻辱!
陆成渊将她的手指攥进掌心:“后来呢?”
应鸦撩撩眼皮:“后来就当捡了只白眼狼啊。”
很久之后她才发现家里少了点东西,那些对魔女来说不过是无用的摆件而已,但对人类来说任何一样都能让他们得到泼天富贵。
应鸦只当自己被人类幼崽骗了一遭,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陆成渊拧着眉,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那你后来有没有再养过其他人?”
“有啊有啊,养了好多呢。”应鸦绕开他走到化妆桌前。
陆成渊亦步亦趋地跟过来,应鸦一抬头便能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中世界,狂乱又委屈。
他等了好一会,没能等到下文,只能坐到旁边的小凳子上,嘟嘟囔囔地抱怨:“你骗我。”
应鸦转出唇膏:“所以你当初干什么去了?”
“我那天出去打猎,抓到了三只兔子,一只狐狸,还有一头熊。”陆成渊说的事无巨细,哪怕过去这么久,他仍旧清晰地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
三只兔子晚上吃,熊留着后面几天吃,那只狐狸看着还算好看,可以留在应鸦做宠物解闷。
就在他盘算着这些动物的用处的时候,发现自己找不到小树屋了。
那条路明明闭着眼睛就能找到,可他却怎么都回不去。
“我找了很久很久,可就是找不到路。”
“他们都说,只有被魔女允许的人才能找到她,如果找不到……那就放弃吧。”
“我不相信,你不能就这么不要我。”
谁都不知道他那个时候有多么地恐慌。
他不想再尝一遍被抛弃的滋味,他搜肠刮肚,想要想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惹得她不高兴。
可能是昨晚做的夜宵不够好吃。
也可能是早上采回家的花不够漂亮。
十岁的小孩发了疯一样在荆棘森林里找,一天找不到,就找十天……二十天……
他回到了之前的生活状态。
在荆棘森林里厮杀,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每天除了吃东西就是找应鸦,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醒来后继续重复之前的一切。
他就像是在圣诞夜被抛弃的小狗,在感受过温暖的壁炉、柔软的毯子、有人爱着自己的人后,开始在冰天雪地中流浪。
他才荆棘森林里拼杀了八年,从一个轻易就能被野兽掀翻的小孩变成了整座森林都要忌惮的存在。
直到王城的人将他找回去。
王城这些年来在旁支的统治下腐朽不堪,屡屡战败,被其他国家挑衅也敢怒不敢言,而陆成渊的名声却已经慢慢传遍边陲,所有人都知道在荆棘森林里有一个恐怖强大的人类。
于是他们心思活络起来,想利用陆成渊去打败敌人,让他做王国的马前卒,赢了战争,他们获得胜利,输了战争,他们除去心头大患。
怎么看都是双赢。
陆成渊挣扎了一夜,最后跟着他们回去了。
他想,这样死皮赖脸地在森林里待了八年,她肯定烦死自己了。
后来两人再次相见,便是在那场战役中。
应鸦静静地听完他的诉说,随后勾勾手指。
不可否认,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她的心软。
明明是家养的狼犬,却被命运戏弄,在外了流浪了这么多年。
陆成渊无比自觉地覆唇过来。
滚烫又满是占有欲的气息瞬间将应鸦包裹,他贪婪地攻城略地,好像是要把这些年来错过的都补回来。(剩下的毛手毛脚作者也不敢写,生怕喜提红锁)
就在陆成渊抱着应鸦,慢慢朝着床边退去的时候,卧室的房门被猛地敲响。
“姐姐……姐姐你在里面吗?”秦栀幼焦急的声音传来。
陆成渊脚下一绊,直接倒了下去。
一声闷响,两人倒在床上。
应鸦单手撑在他的胸口上,慢慢坐直身体。
陆成渊用尾巴勾着她的腰,粘过来不让她走:“别理她。”
“你把我的口红都吃掉了。”应鸦侧头看了眼镜子,自己的唇边蹭上了些糜艳的桃红色,而应该有唇膏的唇瓣上干干净净。
她坐在陆成渊结实的小腹上,裙摆滑到了大腿上,黑发凌乱,背后的拉链不知什么时候又滑了下来……
这样的画面怎么看都叫人血脉喷张。
陆成渊也跟着看了过去。
他忍不住仰头又亲了亲应鸦的唇。
只是总有人见不得他好。
“姐姐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呜……”秦栀幼已经在小破楼里找打了好几遍了,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姐姐明明之前还在浴室里,现在一眨眼就不见了。
无边无际的惶恐顷刻吞噬了秦栀幼。
她以为应鸦又消失了。
现在只剩下卧室还没找过,可是在陆成渊进来后就把卧室给锁上了。
听着外面小姑娘快哭出来的声音,应鸦没办法只能将陆成渊再次推开:“她要哭了。”
那个麻烦精哭起来可是没完没了的。
陆成渊不爽拧眉:“我也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