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桂芬怒气冲冲地冲到院子门口,朝着哭嚎的人吼道:
“冯程妈,大过年的你跑到我家门前哭嚎是什么意思?!”
只要是稍微讲究的人,不管有什么事都不会大过年的跑别人家门口哭,哪怕是孩子都不行,这太不吉利。
冯程妈跟哭丧似的,嘴里还骂骂咧咧,谁心里会好受。
冯程妈身后还跟着一群人过来看热闹,有为陆家人说话,全冯程妈别胡闹,也有在那暗搓搓煽风点火的。
“你以为我想哭吗,我难道不知道现在是大过年的哭了不吉利吗!要不是你们家夏至,我们家冯程怎么会完全没有了音讯,我现在要讨个说法不是应该吗!”
赵桂芬微微一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陆夏此时也走了出来,冯程妈直接扑过来:
“陆夏至,我儿子都是因为你,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陆东升连忙将他给拦住,就她那个劲非把抱着孩子的陆夏扑倒了不可。
陆夏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将孩子交给陆东杰,让他带着孩子们离开,不要在这里看这种热闹。
陆朝阳非常不情愿,不停地扭动身体,最后被陆东杰提溜着走了。
“冯程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冯程没有来往。”
“你别以为这么说就能掰清关系,都是因为你我儿子才会跑出去做工,要不是跑出去做工也不会遇到那黑心老板!要不是遇到黑心老板不发工钱,他怎么会去讨说法,结果人都不见了!”
冯程妈越说越伤心,哭得更加厉害了。
她也不怕凉,直接往地上一坐,那架势就是要赖上陆夏至了。
冯程妈一路上动静不小,她一路上都说是陆夏害了自己的儿子,可有人问又不说是怎么回事,不少人都跟着一块过来看热闹。
听到这话,大家心里都泛起嘀咕,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陆夏跟冯程有一腿?
一些人恍然大悟,难怪陆夏对上门求亲的人完全不理会,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原来心里有人了。
难怪冯程突然要跑出去打工,原来源头是在这里。
陆夏现在这么能干,冯程又是个有志气了,跑出去赚老婆钱也很合理。
冯程妈不过说了一句话,一些人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出戏,目光投向陆夏,想要知道她是什么反应。
冯程过年没回来这件事,村里不少人都知道。
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只以为在外头打工不方便回来,却也没有多想。
陆东升恼怒:“这跟我三姐有什么关系,你不去找公安,大过年来我家找茬,是想赖上这么着。”
“怎么没有关系!要不是我儿子为了让陆夏至看得上他,怎么可能会出去打工,肯定是陆夏至说了刺激人的话,才让我儿子放着家里的地不种跑到外头去!”
“我苦命的儿子啊,你在哪啊,你看看这个女人吧,她过年吃香的喝辣的,你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妈今天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冯程妈坐在地上又是蹬脚又是拍大腿,哭嚎声特别大,尖利的嗓音刺得人耳朵疼。
陆夏才刚打算开口,得到消息的陆海霞也冲了过来。
“滚你丫的狗屁,什么香的臭的也敢赖上我姐,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冯程妈:“我儿子这么好,怎么不配了!陆夏至就是一个离婚的,能有我儿子这样的人才瞧上她,她心里不知道怎么乐呢。
这件事就是跟陆夏至有关,要不是她勾引,我儿子能抽这样的风吗,现在也就不会下落不明!”
这话把赵桂芬气个仰倒,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
这段时间因为招工和向日葵种植的事,村里人都对他们家客客气气的,赵桂芬现在可受不了这种气。
“我呸!就你这样的无赖能教出什么好的来,我女儿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绝对不会让她嫁过去!”
冯家其他人也来了,陆国强原本想着老娘们不懂事,大老爷们总得讲理吧。
可看那架势,分明就是支持冯程妈往大了闹。
这分明是要赖上他们家,不管冯程以后怎么着,现在闹出两个人有关系,以后陆夏就更难找对象了。
冯父:“不管怎么说,你们家也得给我们个说法吧,这事都是从你们这起头的。不管以后成不成的,我儿子现在生死不明,你们这么有本事,也不能看着不管吧。”
陆家人怒不可恕,想要说什么,被陆夏拦住了。
“你们想要什么?”
坐在地上的冯程妈眼珠子转了转,“我们也不是那无赖人家,要是冯程回来我们家也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可要是回不来,你们家得管他的侄子们。
当初他在家就跟哥哥们说好的,以后孩子们由他负责养着,还帮他们盖房子娶媳妇。他现在因为你,人不见了,你得接过去吧。
不过也不白占你便宜,这些侄子们会给你养老送终,还允许你埋进我们冯家的坟地里。”
依照村子里的老规矩,女儿是不能埋在娘家的,都得埋在婆家。
人生在世最看重的不过那几样,其中就包括死后要在哪里落脚,很多老人都是早早就打好棺材看好地方的。
因此,对于一些人来说,能允许你埋进他们家的祖坟,都觉得是一种认可和赞赏。
现场原本瞧不上冯家的人,听到这话表情都有所松动,觉得他们也不是那占便宜的了。
陆夏被气笑了,冯家人看她这个样子,还以为自己的条件让她心动了。
“我们家也不占你便宜,我们冯家能干的人不少,以后都能帮你干活,这样你在外头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冯程妈振振有词,坐在地上开始规划起来,甚至想着最好能在县里买一套房子,这样他们才好过去住,几个孩子也能到县里上学。
他们可是听说了,陆国强家的孩子都是要送到县里的。
“你们打算盘的声音,京城领导人都能听见了。”陆夏冷下脸,“我的脸上刻着两个字傻子吗?”
冯家大儿媳斥道:“你怎么说话呢!还没过门就对长辈这么说话!”
冯程妈见状不好,又开始哭嚎吟唱起来: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你睁开眼啊,我命苦的儿子啊,你看看你还没音讯,你妈就被你媳妇欺负啦!没天理啦,害死我儿子,现在又开始想要气死我了啊!这家人没良心啊,我苦命的儿子啊——”
陆夏冷笑一声。
她走到陆海霞身边,将她别在腰间的三节棍扯了下来。
然后也不等人反应,朝着冯家大儿子走去,直接一个甩棍砸到他脑袋上,血瞬间流了下来。
冯程妈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吟唱哭嚎声卡到了一半。
围观的人完全没有想到陆夏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村子里打架的事向来不少,可陆夏瞧着温温柔柔的,虽说现在气势不一样了,可也没想到会动手啊!
原本看戏的冯老大完全楞在原地,摸着温热的血液,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我流血了……”
冯老大媳妇反应过来,直接尖叫:“shā • rén啦!陆夏至shā • rén啦!”
陆家人迅速将陆夏掩护在身后,不让人伤害她。
陆东升猛地瞪了冯老大一眼,那眼眸狠厉得跟狼崽子一样,原本冲动想要揍人的冯老大瞬间缩回去了。
陆夏不慌不忙地甩着其中一根棍子,走到冯程妈面前,脸上极为平静,
“现在可以跟我好好说话了吗?如果不能,咱们换一个人试试?”
陆夏的目光扫向冯老二,嘴角露出浅浅笑意,明明瞧着和颜悦色,可怎么看都极为瘆人。
“夏姐!我们来了!”
猴子、木头、虎子等几个帮工听到消息全都跑过来了,屁股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半大小子。
那架势足足的,仿佛陆夏一挥手,就能群起而攻之。
“哟呵,冯家的,出息了啊,竟然都跑到我们夏姐家来闹腾了,我看是皮痒痒了吧?”
猴子嬉皮笑脸地凑到冯老二面前,朝着那群半大小子道:
“你们瞧好了,这家人以后见到不用客气,除了吃奶的,其他都往死里揍。”
“是!”
几个半大小子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时候,一听这话全都在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