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中带着桀骜的话语回荡在耳边,楚风清原本苍白的唇此刻被赋予了艳色,他微微皱了下眉,整个人都愣住了。
直到他反应过来,一股热意猛得涌了上来,连耳垂这种小地方都没被放过,通通被染上了绯色。
他用手背挡着唇,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姬于烬,唇上还残留着不属于他的温度,火辣辣的。
姬于烬在说什么?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有发出。
缓了会才艰难道:“我、是男子。”
姬于烬眼还是红的,那眼神像是要把他拆吧拆吧吞下肚去,他咬着牙根,将嘴里的血腥味咽了下去,“这有什么关系。”
他忘了姬于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离经叛道,完全不顾外人的看法。
楚风清慌了,慌得想要立刻下床,跑出这个地方。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他踉踉跄跄地爬下床,这一下床原本就只是松松垮垮包在身上的衣裳落到了地上,他看着不着寸缕的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烧着了一般。
他昨晚就是这样在姬于烬怀中睡了一夜?
一大早起来眼前就是这样的风景,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姬于烬那双眼更红了,带着赤.裸.裸的欲望,毫不遮掩,毫不掩饰,就这样明晃晃地摆出来,想叫楚风清看清楚、看明白。
楚风清果真被影响得透透的,眼疾手快地将衣裳披上了,呼吸比平日里快了些,但是这次不是因为他的病,只是单纯地被情绪所影响。
姬于烬动作一顿,害怕了,“我不闹你了,你慢慢来……”
他说着闭上了眼,越琢磨越不对,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他做事什么时候不是四个字“随心所欲”,现在倒好,好不容易表白一次,被拒绝了不说,他还得哄着、让着,真是惹上了个天王老爷。
偏偏他还就喜欢,扔不掉冷不得,又还摸不着狠不得,真真是难受得紧。
楚风清从帐篷走出去,老莫迎面而来。
他看到楚风清,大喜,“夫人可是好了?昨日真是吓死老奴了。”
楚风清脸上还带着羞恼,见到老莫后轻轻点了点头,“劳您担忧了,我已经没事了。”
只回了这一句,就恍恍惚惚地往外走去,老莫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主子的事也不消他问,他便继续忙去了。
楚风清走后,姬于烬用手背覆了眼,脸色竟也有点红,活了这么多年他就没告白过,藏了那么久的东西拿出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早就压抑不住了,这份心情像是山间的野草,稍微一点雨露甘霖他就能撒了泼地疯长。
偏偏这雨露甘霖之前就对着他浇,早就把他浇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楚风清在山林间走着,可是这地他陌生,茫茫然地走着竟也不知该往哪去,只觉得有点荒唐,他们都是男子……怎么能……
不一会手就被冻得发红,脸却还是烫的,任凭再冷都消不下那片热度。
他轻呼出一口气,呼出的白雾不一会就散了,要不离开姬府吧。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他往后看去,一个年轻的姑娘出现在他面前。
姑娘瞧见他的样子微微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楚风清没有想搭话,反而因为对方是个姑娘,所以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毕竟他是个男子,男女有别。
只是那小姑娘一见他的动作就立刻喊住了他,“姐姐!等等!”
姐姐……
楚风清转头:“?”
小姑娘讪讪笑了两声,“我在这林子里兜了两圈了,找不到出去的路,您能不能顺便把我也带出去呀。”
楚风清自然不可能拒绝这件事,才从林子里走出来,小姑娘的家人就忙迎了上来,显然寻她许久了,“死丫头,一天到晚的疯跑,林子里有老虎不知道吗?等会把你给撕巴吃了!”
被当着外人训,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她不好意思地朝楚风清笑了一下,才道:“娘,还有别人在呢,您要训也等回去再训呀。”
那家夫人才看清身边的人,脸色变得飞快,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忙行礼道:“不知是督主夫人,小女不懂事,叨扰夫人了,还请夫人莫怪。”
楚风清抿了下唇,将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姬于烬的恶名一天两天是难消了,但是说实话他并未残害过他们,甚至可以说相比一些贪官污吏,他善待忠良秉公执法,只是有时候手段过于惊人了些,但也不必如此避讳。
他淡淡的勾下唇,摆出一幅疏离的模样,转身就走了。
小姑娘还想说什么,被她母亲给拉住了,一个眼神让他闭了嘴。
小姑娘瞧着楚风清的背影,嘟了嘟嘴,“娘,我觉得那位夫人是个好人,她把我带出来我还没和她道谢呢。”
她娘忌讳地拍了下她,“闭嘴,小姑娘家懂什么,你就记得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位夫人就是,我们可惹不起。”
楚风清眸光微闪,尽管夫人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他还是听见了只言片语,姬于烬掌管下诺大一个西厂是年岁应该也不大,走到何处何处都避着他,这滋味应当很不好受。
他垂着眸子无意识地往姬于烬所在的帐篷走去,突然视线中出现一双玄色的靴子。
楚风清顺着靴子往上看,看见了姬于烬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手上还揽着一件狐裘,唇色比平日里苍白了不少,破掉的那个口子就显得很是明显。
看着自己咬破的口子,楚风清藏在发中的耳垂忍不住发烫。
姬于烬勾唇:“怎么不在林子里多待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