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羁押阶段,不能见家人,只能见律师,顾添破例安排了周斌和父母通话,目的是怕周家父母把周斌也被抓了的消息不小心透露出去。
他和父母聊了聊,对于他两兄弟xī • dú这事,爹妈虽然气愤也没太多指责,现在正在积极和王瀚吴天的父母谈赔偿,希望能尽量减轻周昂的处罚。
对于他,周家父母释然了,说会帮他聘请最好的律师,至于最终结果,希望他们大家都能坦然接受。
还好,两个儿子锒铛入狱的消息对于还算体面人家的周家来说,是个丑闻,两口子不需要教,即选择了小儿子身体出状况,送出去治疗,大儿子去陪伴的幌子。
苟哥来电之后,顾添把所有人召集在了一起开行动前部署会议,直到此刻,谢悯才知道这段日子,顾添下了多大一盘棋。
由此及彼,谢悯也想到了,过去多年,他的每一次任务,多少人在背后默默无闻拼尽全力的支持。曾经只是知道,如今身处其中,他又是不一样的体会。
他能一次次全身而退,不是自己运气好,不是自己比别人更强,是后面几十人,几百人给他撑起了一片天。
部署会议刚刚结束,周斌的电话再次响起。
两次都是网络虚拟拨号转接,技术根本无法追踪源头。
这次狗哥很简单直接的告诉了周斌,他要剩下的东西,藏在哪里怎么样取得。
周斌按警方授意,说出了藏匿地是自己名下的其中一套住宅,另一边叶锐带着人立刻出发了。
与警方的分秒必争不同,那通电话之后,狗哥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没有任何动静。
顾添连着两宿没回家了,就算住在市局旁边,他也不敢松懈半分。
他知道,和犯罪分子的较量中,越是表面看起来平静无波,越是暗潮汹涌。
起先他还赶谢悯回家休息,谢悯坚决不走,一大屋子人几乎都没回过家,在岗位上连续奋战了几十个小时。
深夜,位于市郊某个小区的夜班保安完成了例行巡查,两个保安在大门的值班亭完成了短暂的交接班后,下班的保安径直回了宿舍,而刚上班的保安关上了玻璃窗,坐在椅子上压低了帽檐,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岗亭背后,低矮的金属栅栏边传来轻轻的一声「咚」。
关上了玻璃窗和门的保安完全没有听到这声异响,就算听到了,可能也以为是野猫活动。
如鬼魅的黑影猫着腰,贴着墙根溜到了一栋八层建筑物前。
全小区一共五栋楼,这一栋是最低的,其他都是十几层。
黑影左右环顾了一圈,双手搭上了粗壮的排水管道。
光线不佳的深夜,黑影手上的白色ru胶手套如同准星,精确定位了他的行动轨迹。
不到两分钟,他翻上了第二层楼梯间的走廊窗户。
一楼带密码锁和监控的入户门,此刻成了他前进路上的摆设。
没有丝毫意外,他走到了四楼一户门前,从裤兜里掏出工具,不消五分钟拨开了入户门锁。
走进屋子,他没有开灯,蹲下身子摸了一把地板,手指捻了捻,沾上的灰裹成了条。
他放心的打开小手电在屋子里照了照,阳台没有关紧的推拉窗透进来微风,吹得薄纱窗帘一晃一晃。
走进房间,床上铺着的被子平整,轻轻一拍,半空中扬起了尘埃,呛得人几欲咳嗽。
他拽着床尾往外拉了拉,沉重的双人床纹丝不动,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拽。
“嘎……”
一声闷响,床挪开了那么两三厘米的空隙,他走到床头试了试,空隙刚好卡进去手掌。
他侧着身子慢慢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灰扑扑的塑料袋,两指夹出来打开手电一照。
裹满灰尘的塑料袋难以掩饰金灿灿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