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孩子乖了，不是在偷偷作妖，就是准备偷偷作妖。
尤里卡觉得雪筱皛等天亮后，一边打哈欠一边爬上来，没有一点像准备做坏事，或者做好坏事的样子。
这让他有些不确定，一边假装拍拍小海豹身上的沙土，一边嗅了嗅，又检查了下。
小海豹看上去乖乖的，又特别干净。
脑袋上的芽芽伸长了身体过来蹭蹭他，尤里卡摸了摸芽芽的小叶片，“昨天有没有和筱皛一起出去做坏事呀？”
他知道芽芽是有dú • lì意思的，所以想趁着小海豹还没睡醒问问这个小家伙。
不过芽芽似乎很害羞，不太愿意出来，偶尔只有小海豹一个人安安静静趴在沙滩上，或者自己待着的时候，他和沙默尔将军才会远远的看到芽芽冒出来一点点。
轻轻摇晃自己的叶片，晒晒太阳，玩会儿小海豹不玩的东西。
有几次尤里卡教授看到小海豹趴在沙滩上，棕榈树被风吹得叶片轻轻摇摆。
大海宁静又漂亮，而小海豹和一摊没有奶油馅料的糯米滋一样，瘫瘫在躺椅上。
软软的一摊，白乎乎毛茸茸的。
就算离得有点远，但尤里卡教授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小海豹身上的绒毛，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甚至…连表面上的浮毛都吹出来了。
想到这，尤里卡下意识抓了一把小海豹身上的绒毛。
很好，今天也是大把大把掉毛的一天。
而芽芽就偷偷跑出来，拿着沙滩上的五颜六色的小塑料桶还有小铲子，玩沙子。
安安静静的，看到人来了还会躲起来。
其实大家都知道芽芽的存在，也不介意芽芽一直待在外面，但芽芽似乎太害羞了。
现在，被尤里卡教授轻轻摸了一下的小芽芽，害羞的用两条小枝条似的手手捂住叶片，疯狂摇头。
是的，小海豹入睡前有先见之明，让芽芽千万别承认。
尤里卡怀疑的揪了揪小叶片：“真的？”
芽芽又疯狂摇头，随后一僵，又疯狂点头，然后“咻~”的下，缩回去了。
那一刻，尤里卡教授能万分肯定，果然有鬼！
帝亚已经启动飞行，“我们今晚飞行到傍晚的时候会到这片沙漠的唯一一个补给站，我下去补给，你们留在上面，补充好后，再飞一段地方，然后安营扎寨。”
“听你的安排。”托洛夫戴着眼镜靠在旁边看书。
小海豹睡醒后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把冷风口堵得严严实实，半点都不透风。
别人那他没办法，帝亚可不会纵容这只小海豹。
直接拨下来，“还有没多久就到补给点了，你们安分点，谁都别下来。”
“这地方怎么会有补给站？戾牙不会攻击这里？”托洛夫有些奇怪。
“唯一的绿洲，戾牙还真不攻击绿洲上的地方，所以每次都是高空飞行的飞行器给这绿洲投放东西。”
昨天戾牙被小海豹偷袭，随后抢走晶石，但不代表它就死了。
但最起码很长一段时间，戾牙是虚弱，打斗抢地盘也会量力而为。
托洛夫非常好奇的绿洲，雪筱皛也好奇，但等到地方后，就不好奇，反而还有点毛骨悚然。
他和托洛夫还有尤里卡待在车上，而帝亚带着武器下去补充燃料，主要是打听情况。
绿洲有两个足球场这么大，上面有两栋建筑物，一栋是酒吧，一栋类似于仓库的建筑物。
绿洲上唯一的酒吧老板很惊讶还有人来，“哦距离上一个客人，已经过去六十年了？”说着摘下刚刚带着的眼球，“随便坐，你想要点什么，客人？”
“飞行器补给，还想知道城市内的情况。”帝亚放下交易货币，开门见山。
“这就来，这就来。”头发卷曲，脸上布满鳞片，但两个原本应该有眼球的地方却空荡荡的，机械眼球也被酒店老板放在另一个酒杯里。
“还要点什么？酒要吗？”老板自顾自说着，一旁吧台则跑出一个老旧的八足机器人，它“咔嚓咔嚓”的跑到一旁的仓库，随后托出一根管子熟练的插入帝亚的飞行器上。
能量传输后就等在旁边，虽然还会听到动静，抬头看看飞行器，但又低下头，八条腿，无意识的动来动去。
帝亚也是听说这里有一个补给站，但他没来过，他手下也没来过。
“老板怎么想到在这里开一家酒吧的？”说着不经意的瞟了眼酒杯，顺手拿过老板吧台上的酒瓶，好家伙六百多年前的东西。
“还能为什么？”老板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絮絮叨叨的说：“当初和朋友来这里冒险，听说这里很惊险，我们又刚好和你们一样，需要避开这些人。”说着摇摇头，“不能走大陆，我们一群年少气盛的年轻人就非要走这条路。”
“哎，特别惨烈，几乎全军覆没。”说着摇摇头，“我是刚好苟延残喘的在这看到了绿洲，逃过一劫。”
老板说着环顾四周，不满鳞片的脸上空洞的眼眶，帝亚也不知道他到底能看见什么。
“来了，就不想走了，毕竟我的伙伴还在这。”
“我要一直留下陪着他们。”
帝亚端起酒杯喝了口，这酒味道很特别，醇香又带着一股植物的清香，“我到很不错。”
“那是，这的特产哦。”老板发出那种“嘶嘶嘶”的小声。
令人毛骨悚然，不过帝亚也不是吓大的，嗤之以鼻的笑笑，走出酒吧看着飞行器那边加了多少的燃料。
“要多久？”他看着缓慢冲电的东西，感觉自己今晚都要在这留宿了。
“我这设备很老的，能用就不错了。”酒吧老板依旧垂着头，用他稀疏的发顶对着帝亚，“一晚上吧。”
帝亚皱眉，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愿意等等。
“我们这边有客房，你的人愿意的话，可以下来，也可以留在上面。”
老板的声音在声音响起，帝亚已经先走上星际船了，“感觉人就他一个，当然也有可能有高手我察觉不到，或者躲在那边仓库深处。”
“不过那老板说，自己东西老化，想要一天才能冲好。”说到这，不耐烦的“啧”了声，修长笔直的双腿翘在驾驶座上，看向其他人，似乎在问他们的意思。
帝亚是2S+但他的特殊精神力，能轻轻松松和那些3S打成平手，所以不论在那，他都无所畏惧。
坦然自若，气定神闲的。
现在帝亚这么说，那十有bā • jiǔ就应该是没有其他敌人：“要一晚上才冲好？”尤里卡皱眉，“我下去替他改装下。”
帝亚随即“噗嗤”笑出来，“这老板打死都想不到自己能迎来这样的客人。”说着摇摇头，“走，我陪你一起下去。”
如果速度慢是因为老板想要留他们过夜，因为夜晚在这里非常危险，这诡异的绿洲帝亚来前是让手下反复确认过有活人走过，而且平安抵达的，二十几年来所有人他手下都找到并且去询问过。
人数虽然不多，但的确有。
一些飞行技术高超的会这么做，要夹在那些人设置在二百二十六米和那些戾牙突然冒出的触手之间穿梭过来。
不是没可能，但非常危险，而且要非常大胆。
确定这条路能走他才来的，否则是没事找事，送死吗？
托洛夫却看着能量槽，“其实我们也不需要全部充满，冲半满就够了，bā • jiǔ点就走。”明天中午到傍晚就能进入城市。
所以他们不需要充太多，这台飞行器自带的能量如果没有补给站的话，的确差了点。
托洛夫的意思是，别惹是生非，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既然能通过，我们就加一点够到地方就行了。
“有道理。”帝亚觉得也行，再次看向尤里卡教授。
“我们冲到八点。”尤里卡心里稍稍计算下便确定了时间。
既然三人说定了，下面现在还是黄昏，风景宜人，美的不可思议，小范围还是能走走。
特别是好奇心重的尤里卡教授，格外想下去走走。
托洛夫留在飞行器上，避免有人偷偷搞手脚。
帝亚带着雪筱皛和尤里卡教授下飞行器，这个绿洲很奇怪，他的边境不是逐渐有绿草，而是绿草和沙漠是一线之隔，绿色与黄色在一条线上，仿佛圈里是我的地盘，圈外是你的。
尤里卡教授弯腰摸了摸绿色的草坪，绿草生长的很不错，绿意葱葱，绿草浓密，但外面就是普通的沙漠。
“真奇怪。”一点过渡都没有。
这里是黑暗星域也没有人会特意寻找原因，这就成了谜团。
绿草之后，逐渐会有绿色的植物，尤里卡有拍照，甚至摘菜一些作为样本，放进雪筱皛的空间里。
“塞满了…”雪筱皛一边放一边还嘀咕，“来的时候就塞的满满当当一点缝都不给我留，现在还塞？”
“吃掉几根冰激凌就有了。”尤里卡一点都不留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塞了一箱的冰激凌。”这次还是偷偷去掉包装袋的！
雪筱皛理亏，只能帮他艰难的放进空间里。
最后想想实在没办法，就，就勉为其难的吃掉一根冰激凌，给他对象的科研做贡献，腾地方。
帝亚也要了一根，两人坐在湖边，一边吃冰激凌，一边看着尤里卡研究。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绿洲吗？”帝亚偷偷问他。
“我觉得，外面代表死亡，这里代表生。”
“哦。”帝亚觉得这答案太玄学了，“说人话行吗？”
“外面是戾牙，这里就是戾牙的死敌。”雪筱皛耸耸肩，两条白皙的双腿泡在湖水里，“真舒服呀。”
“恩？？”帝亚却咬着冰激凌愣住了，“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其他动物？是一个和帝亚能抗衡的动物的栖息地？”
“恩。”雪筱皛用力点头，“这几年绿洲会逐渐扩张的。”因为他昨晚偷偷干翻了戾牙，戾牙会在虚弱期，傻子才会不张牙舞爪的抢地盘呢。
帝亚吃冰激凌很快，比雪筱皛还快，三两口就把上面的奶油冰激凌吃完了，在吃下面的脆皮：“那这个人为什么会活着？”他指的是老板。
雪筱皛反而奇怪的看着他，“你这么知道他还活着？”
“什么？什么意思？”帝亚立刻扭头看向酒吧，那长相诡异的酒吧老板拿着玻璃本，挪到大门口，半边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半边则被太阳暴晒。
没有眼珠的眼眶却对准他们，仿佛是在窥视，也仿佛是在听着他们的动静。
“他和这里的东西应该是共生，所以他能活着。”雪筱皛想起刚才帝亚给他说的老板的故事，“当初他们一行人可能只有他逃出来，他把自己卖给了这里的生物。”
“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他的一些物品，到底用了多久。”
帝亚想起那瓶酒，六百多年前的东西，而酒吧也看不出年代，却摇摇欲坠。
“可我走这条路前，手下替我查过，二十年来的人，的的确确是活着离开这个绿洲的。”
雪筱皛耸耸肩：“那是被寄生，或者和那些人达成目的了。”说着仰头看向帝亚，“是不是喝了他给的酒。”
“去用这个小东西查过，没问题。”说着晃了晃拇指上那枚戒指，帝亚也没傻到不明来历的东西就随便入口。
“那酒的确没问题，但它是用这里的东西酿制的，所以会让你有一种共鸣，不利于逃跑而已。”雪筱皛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反正有我在别怕。”
“不是，我确定酒除了过期外没人和添加物啊。”帝亚不信，他必须要找出问题，否则和其他人谈判这东西也没用了？
“精神力融进去，你这东西是探查不到的。”雪筱皛慢条斯理的吃完自己最后一口脆皮筒。
这片绿洲的生物既然能在戾牙的魔抓下生存下来，的确有自己独特的生存技巧，“他是和老板共生后，开始诱拐那些旅人，但不久前这里的实力开始监控这片沙漠了，他的生意就差了。”
“所以老板现在不会杀了所有进入绿洲的人，而是用判断他们是否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猎物，如果会，就放出去，如果不会那就当场吃掉。”雪筱皛站起来用湖水洗了洗手，把指尖上年年的冰激凌清洗掉，“它最特殊的能力就是精神力。”
这是其实有点特殊，就算是妖族也不常见。有些特殊族群小妖怪，他们修炼的妖力可以融入水，食物甚至空气里，用来蛊惑敌人，或者让敌人出现幻觉，甚至听令与他们，从而让他们达到目的。
雪筱皛感觉这个绿洲怪就是，“不过，让你的手下别走这条路就可以了，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这星球以其独特的方式在这片浩瀚的沙漠里生长出两个奇怪的生物，互相缠斗。
因为如今控制城市的势力的命令，这几百年绿洲的实力大大缩水，现在只有这么点大，如果在鼎盛时期，或许能有一个小城市这么大，甚至可以更大。
只要有足够的食物供给，这种生物就能越长越大。
和戾牙一样，覆盖整个沙漠都有可能。
甚至这生物为了长久的活下去会聪明的圈养一些智能人种，自给自足都没问题。
可惜了，智能人种在发现莫名其妙死亡后，有办法离开，不会像原始人类无法离开绿洲，智能献祭牲畜或者自己的亲人，才能依赖这片绿洲活下去。
就是因为这样，绿洲反而越来越难以生存，又在戾牙逼迫下，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雪筱皛感觉，“这里如果是鼎盛时期，应该成长的非常大。”
“有多大？”帝亚瞧着清澈的湖水里居然没有鱼，心里有些发麻，感觉雪筱皛说的一切必然是真的。
这鬼地方没一点问题不可能，但凡他自己来，可能想都不回多想，站起来掉头就跑，没什么丢人的，这种鬼地方小心点总不会有错的。
但有雪筱皛这个大杀器在，他反而还能优哉游哉的参观绿洲，甚至感觉想来度假一样悠闲，惬意。
“有一座最起码几万人生活的小城市，但我感觉只要他饲养的人类动物足够多，那能长得更大。”想到这，雪筱皛踢了踢湖边的小石头，“既然要吃智能人长大，那你干什么非要吃人类？动物不行吗？”
雪筱皛虽然这么问，但他知道对这种贪婪的生物而言，有智慧的生物和普通的动物有着天壤之别，前者能带个它更多的力量，后者只能果腹。
它贪婪，它想强大，它想战胜自己的天地戾牙，所以它智慧无穷无尽的吞噬能吃到的每一个人。
“对啊，为什么它不饲养无法反抗和逃离的动物？”帝亚也发现了这个华点，“我记得有些史前文明里也有这种东西，一开始是祭祀牛羊等家畜，绿洲确保他们风调雨顺，族群部落壮大成长，但后来开始祭祀俘虏，奴隶，甚至到献祭自己人，为什么？”
“人类本身的信仰觉得贡品越高级，他们的神灵就会给予更多丰厚的报酬。”雪筱皛听说过这些故事。
尤里卡也在周围采集完回来，需要去更深的地方。
当然他可不会贸然行动，而是叫上雪筱皛一起。否则等这只磨磨唧唧的小海豹回神的时候，他能直接升级成丧偶模式。
“智能人在没有进入星际文明前，哪怕是古现代文明，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文明都有信仰，觉得有神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