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答应了张氏修身养性,温含章最近半个多月来都没有出门,直叫在府外等着见她真面目的钟涵等得望穿秋水。
秦思行这日溜号出来找钟涵,就十分不明白:“你既然这么想见温大姑娘,何不直接到永平伯府上跟温老太太请安?看见你这么一个东床快婿杵在面前,温老太太不得笑得合不拢嘴。那老太太虽素来厉害,却也讲理,必会寻机让你们见上一面的。”
秦思行这可是大实话。想当年他这么个大纨绔羞答答往丈母娘面前一站,丈母娘不也对他和颜悦色的么?还叫他隔着帘子见了妻子一眼。
钟涵张了张嘴,有口难言。那位伯府老太太可不是个好惹的。梦中他一意孤行要解除婚约,那老太太每见他一次就唾骂一次,有一回他回家路过梅林大街,刚好撞见了这老太太在福平楼上喝茶,好烫的一壶热水就迎头浇下。
钟涵自知理亏,也不敢去找伯府的麻烦,终于落了个一听见这老太太的声音就头痛的毛病。许是梦中的心理阴影太过深刻,钟涵即使一直想方设法地想见温大姑娘一面,却从来没有起过去侯府请安的念头。
秦思行见状,不可思议问道:“你不会一直没有上伯府拜见过温老太太吧?”
钟涵轻咳两声,神情尴尬,道:“下次休沐日我就请安去!”
秦思行啧啧两声,也不说话了。他可从闵表妹那里听说了,她起的那个芙蓉社每月正好定在钟涵休沐那日开社,温大姑娘因父孝缺席三年,今年一脱了孝每场都去了的。钟涵这一趟必定还是一无所获。
秦思行奸笑两声,打定注意要看兄弟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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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涵心心念念等着休沐日,温含章这段时间却一直为着一个消息耿耿于怀。
前些日子万氏到荣华院请安时,突然说起昭远将军府上庶女记名的事情,说是将军夫人对府中一个庶女另眼相待,珍爱非常,竟越过了亲生的两个女儿要先给她说一门好亲事,为此还劝着将军开了祠堂将她记在名下,并举办盛大的宴席昭告一众亲友。
帖子发到了永平伯府上,万氏虽家世落魄,却也是正经的嫡出,看不上这种记名的蠢事,就找了个借口没出席。听说那个庶女还在宴上当众改了名,叫张珍真。
万氏早上请安时将这件事当笑话般说了出来,张氏当时就笑道:“将军夫人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转头看见温含章黑着脸色,便道:“叫你别随便揽事,看见了吧?那位将军夫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最近京里头大家都转风向啦!”
张氏是知道温含章最近又有了一个要好的友人的,一个多月前温含章还在她面前夸将军府大姑娘性子爽利,张氏对此持保留意见。女儿是她生的,她最知道温含章是个什么脾性。温含章最喜欢那种无甚心机天性淳厚的人,对于这种人,她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但若是她认定中的“好人”做了超乎她底线的事情?
张氏笑笑不语,她就等着闺女过来找她治愈心伤。这种事从小到大发生了好几回,到头来也只有延平侯府的女娃子能与温含章一直交好。不过朱仪秀是个特例。
张氏把温含章的心思猜了个bā • jiǔ不离十。温含章此时确实十分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