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遥星这个休假基本是在目瞪口呆中度过的,宣流和她说话的时候她都老发呆。
主要是担心宣鸿影,生怕胃口这么大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的。
宣流安慰她:“祁荔还是有点本事的。”
申遥星:“那你呢,你这个当妈的就不能为鸿影做些什么吗?”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算了,我根本帮不上忙。”
口气更沮丧了,宣流有些好笑,“我倒是想。”
申遥星这个时候倒是没什么飞醋吃了,一边在校讯钉上给宣鸿影编请假理由,一边拽着宣流的衣服不松手:“那你那个同学呢?”
宣流坐在她边上,拿着鼠标看学生交上来的实验报告。
家里没宣鸿影这个叽叽喳喳总是冷清,申遥星吃饭都没什么胃口。
宣流的衣领都被她拽得皱巴巴的,不得不把人凑过来,把申遥星的手从自己的衣领拿下来,一边说:“她也很忙。”
伏芷兰前几天给宣流打电话说她见到了宣鸿影,口气活像快吓死了。
当初在同学会上得意洋洋的一些感言气势荡然无存,深刻诠释了进了狼窝的恐惧。
“宣流!你女、女儿……就那爆炸头的小女孩,怎么……”
伏芷兰这辈子都没这么失态过,她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死鸭子里的白天鹅,活该出类拔萃。
可惜白天鹅人生中那点早恋苗头被高傲掐死,多年后还上了初恋的贼船,进了深渊。
伏芷兰一个下午大气不敢出,下班之后火速换了号码给宣流打了个电话。
却没想到当事人家长好像根本不带着急的。
伏芷兰压低了声音,避免自己在假期的人潮里显得像个尖酸刻薄的催债人——
“你疯了吗,你孩子是……是……不是人!你居然还……”
伏芷兰如果那天跟申遥星交流一下,可能会发现她俩还挺有共鸣的。
都只有一个感想——这个世界完蛋了。
宣流:“没事,麻烦你看她几天了。”
伏芷兰悲从中来,又觉得这孩子未免太惨了,到底是领养的,指不定宣流就是不怀好意。
“你就没想过报警吗?”
伏芷兰压低了声音,她在夜晚湖边走着。长堤上人很多,她人外形本来就俏丽,是个很有风味的熟女,站在路灯下打电话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宣流:“我要怎么说?”
伏芷兰的话都被堵死了,她代入一下确实很有道理。
宣流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压根不担心她那个都被关进去的崽子,“这个公司这么多年了还能这么开得这么红火,你没点数吗?”
伏芷兰闭嘴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
这些年书都读到屁股上去了,搞这块的有些的确很没心眼,能搞出点自己研究的成果都能乐半辈子,弯弯绕绕根本不是擅长的,唯一的勾心斗角可能都放在论文上了。
饶是伏芷兰觉得自己心眼挺多的,这个时候也只能哦一声。
心想:凭什么啊,宣流看着一声不吭的脑子转得还挺快。
真无情啊。
“如果可以,拍张鸿影的照片给我吧。”
宣流还是说了一句,说不担心那是做给申遥星看的,宣流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在没摸清温问旋的底之前,还有理由,她总觉得不止为了利益。
至少她那素未谋面的母亲,跟温问旋还是旧相识。
伏芷兰:“那你回头给我指点一下……”
她还没说完,宣流就答应了。
真烦啊,以前上学的时候爱答不理,问个题目都像是要跪下来求她一样,现在那么好说话。
伏芷兰感叹了句:婚姻果然坟墓。
一方面有点羡慕,连宣流这个死人脸都能找到老婆还有个孩子,还挺热闹的。
宣鸿影长这么大就没断网过,她被宣流钓上来之后休养好了就无缝进入了互联网世界。
被塞进这类似浴缸的器皿的时候她是昏过去的,但这种剂量的药对她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没一会就醒了。
这一层这样的设备多得让人密恐犯了,特别是每个超大的培养舱里都有一条人鱼。
宣鸿影一开始以为这些没反应的红尾人鱼都不是活的,还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