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黎挚带着伤,淋着雨,一路狂奔到ICO的总部,手里举着那张男人递给他的名片。
有很多人说过他还太小,不适合参加这么严苛的训练,可是黎挚不听,居然顺利通过了十一区军校严苛的考核。
“我想过很多次,现在做的这些到底对不对,有没有意义。”黎挚道,“可是我每次都会想起这句话。”
那天夕阳落入海底,乌云席卷天空,黎挚便下定决心——他要成为一个有意义的人。
之后的二十年,他都在寻找意义,但失败了,直到遇见池誉。
“我的确变了,因为我找到了更大的意义,不是毫无作用的自我牺牲,而是……”黎挚说到这里,想起池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来。
“说起来很可笑,但我也想为自己而活,哪怕是一次。我不感情用事,不是因为我没有感情。”
这时他突然很想念池誉的那个怀抱,可是他现在心情不好,也没有池誉会给他一个拥抱。
“杨江一直在针对我,这一次就算你们不做什么,我也不会和以前一样,能完好无损的回去。”
迟凌峰眉头紧锁,“我没有骗你,这一次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只是可能还需要你受一点苦,我保证会很快。”
黎挚一笑,如果现在池誉在的话,一定又情绪激动地和他“对骂”起来了。
“又是必要的牺牲,对吗?”黎挚问道,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肯定的神色,“其实我也是你们的棋子,对吧。我遭遇的一切都无足轻重,对吗?”
杨树说的没错,他和林澈一样。
没有任何区别。
他也只是一颗棋子,一个工具,哪怕是在从小到大鼓励他帮助他,他也很敬重的长辈眼里,他都是工具。
十年来他受过多少伤,背负过多少骂名,面前这个长辈从来没有在乎过。
曾经黎挚心甘情愿牺牲自我,可现在,黎挚也想为自己活着。
“小黎,”迟凌峰的表情有些不忍,“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愿意这样。”
“我明白。”黎挚笑笑,心里却有了别的打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问:“如果有一天我能顺利离开Cop,我的通缉令能取消吗?或者说,能还给我一个清白吗?”
迟凌峰一愣,然后沉默了。
黎挚很平静,继续道:“我没有shā • rén,没有做错事。”
“黎挚……”
黎挚轻笑一声,“我知道了。”
他是个工具,他的身份早已被染灰,在他人眼里,“血藤”这个称号仿佛洪水猛兽,随时可能将人吞没。
无论是ICO还是Cop,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迟凌峰刚想说话,余光瞥见门边的红灯闪了闪,神色立马严肃起来,随即门就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逼供就逼供,总该有些手段的吧,迟队。”
“孙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这件事我来负责吗?”
孙闻端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从上到下扫了一遍黎挚:“他在你手下跑掉两次,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吗?这次我是请示了上面才来的,上面派我来帮你。”
“你……”
“迟队,您不会是和Cop有什么勾结吧?来人,把他带走。”
“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