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惩把事发当天的来龙去脉说给了宋玉祗,包括他在厂房中所回忆起的一些细节,他把自己所能想到的线索事无巨细讲了出来,既是一种释放,也是对自己记忆的巩固。
“我信你,你不会的。”宋玉祗说,“如果那个背叛者是你,你的同伙在这十年间一定会设法接近你,探听你的伤势与失忆的传闻是真是假,甚至是拷问你,你记得有这样的人出现过吗?”
姜惩摇摇头,这也正是此前他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却没能说服他,没想到在宋玉祗口里,竟是这般令人信服,让他安心。
宋玉祗又道:“但你被针对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当时在你们之中,的确有钉子的存在,十年过去,想找到确凿的证据已经很难了,依情理来说,不管有什么恩怨都该结束了,事已至此也不会有人想到旧事重提,唯独程让是个例外。”
姜惩拍了拍额头,“是啊,他对案发现场的了解甚至比我这唯一的幸存者还要多,实在让我不得不怀疑他都知道些什么,可惜,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提及十年前的隐痛,姜惩难免伤感,宋玉祗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想到怀疑安息的?”
“本来没查到他头上,要不是碰巧重查奥斯卡tóu • dú案,我也很难发现他的嫌疑。在闻筝那儿的几天,我动了些手段拿到了tóu • dú案当天奥斯卡的监控,觉着那个随车医生的举动有些可疑,也没有完全排除甄少云说了真话,或说了一半真话的可能,所以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个人的来头可不小。”
“殷故?”
姜惩点点头,“几年前他还在上学的时候曾经在那家接诊的医院实习过,对院里各方面都很熟悉,加上院方不会在这方面进行特别严格的检查,想假扮随车医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关键是被他假扮的这个人去了哪儿。”
他叹了口气,“案发后不久,我们也去录取了随车大夫的口供,还是找到了这么个人的,体型和殷故有些相似,但很明显不是一个人,由于奥斯卡当时不肯提供监控,漏了很重要的一点,等到我再想找这个人聊聊的时候……”
说到这里,姜惩顿了顿,“他已经死了,车祸,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和这几起案子纠缠在一起,怎么都简单不起来。”
宋玉祗回忆道:“我记得安息在尸检的时候对你说过,遗体有被覆压面部的痕迹。”
“是啊,所以我怀疑死者在救护车上其实苏醒过,或者说……”说出这个推测时,他有些犹豫,“在警方赶到以前,确认她中毒的只有不了解毒物性质的工作人员、围观群众、基层民警,还有殷故本人。”
“你怀疑她那时没有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