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台出来的时候,宋玉祗发现卧室的门开着,浴室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就知道姜惩醒了。
他把被揍的嘴角出血的晏归,不,该说是凯尔甩在沙发上,顾自进了浴室,就见姜惩正站在盥洗台前刮着胡子,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下手失了准头,不小心在自己下巴上划了道口子,殷红的血很快就顺着泡沫蔓延开来。
宋玉祗忙用纸巾帮他擦去了血,朝那浅细的伤口吹了口气,“还好,不深,你现在离了我就不行了,想想还真有点儿高兴。”
姜惩风情一笑,眼神略有些迷离地看着他,“是啊,现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等着宋小公子来帮我呢。”
试问哪个男人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宋玉祗一咬舌尖,扳着姜惩的肩膀让他正对着自己,两手在他腰际一用力,就把他整个人托了起来,抱到盥洗台上,站在他两膝之间,重新在他脸上打了泡沫,替他刮着胡子。
“其实你不是不想,是不行吧。”
“臭小子,说什么呢,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宋玉祗用唇堵住了他善于狡辩的嘴,吸吮着他略有些干涩的唇,与他有些使不上力的手十指交扣,压在了那人身后的镜子上。
“你的手,还在抖。”
“我知道,但也不能因噎废食啊,我受过枪伤,对此留有阴影,曾有一段时间连枪战片都看不得,但我不能永远颓丧下去,总得学会战胜那份恐惧,重新握起枪来,因为我身后,还有需要我去保护的人,我能立在前线,他们也就多了一道防线,这是我的天职,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知道,所以看到你愿意尝试着迈出第一步,我很高兴。”宋玉祗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唇,“你明明知道我和他在说什么,就没想去偷听吗?”
“嗯?你是说外面那个蠢货吗,你们两个在小天台上赏景吹风,关我什么事。”
宋玉祗被他这副明明醋着却又不承认的样子逗笑了,在他唇上连啄了几下,“真酸。虽然不是故意气你,但我必须得说,他的脾气很好,怎么折腾都不生气,不发火,对我们也算是毫无保留了,我愿意姑且把他列在自己人的范围里。”
“你看,不用我问,你都会自己老老实实交代,还用得着我堂堂身价九位数的姜某人在自己的房檐底下偷听么。”姜惩用腿蹭了蹭宋玉祗的腰,抬起下巴一指他放好了热水的浴缸,“来吧,刚出了一身冷汗,帮我洗洗。”
“姜大少爷,你是想让我伺候你洗澡,还是些别的什么事呢?”
两人暧昧一笑,随后稳稳当当坐在盥洗台上的姜惩就被抱了下来,紧贴着冰凉的墙壁,仰起头来,让那人亲吻他的脖子,舐去了那甜腥的血迹,同时手指在那人的腰腹上划着圈,幽幽道:“我刚刚换好了新床单,贡缎的,又凉又滑,摸上去很软,应该一下就能陷进去,想跟宋小公子你一起试试躺上去的触感……”
“记住你这句话,不在上面躺个三天,你都别想下来了……”
凯尔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近二十年的雇佣兵生涯让他的身体里充满了暴戾嗜血的因子,从不信仰上帝和命运,只相信手里的枪杆。
虽说近几年他的性情有所收敛,在华夏这片神秘的东方土地上生活久了,习惯和思维方式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并且有被同化的趋势,但他依然不相信中国人“天道好轮回”那套说法,不过现在他真的很好奇,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孽,才会被强制要求在出差期间,旁听他的病人兼老板夫夫俩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第二天一早,被手铐箍在了半径范围不超过二十厘米的地方,只能在沙发上窝了一宿的凯尔顶着蓬乱的头发,对着通体舒畅,神清气爽的宋玉祗,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