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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84章(1 / 2)

整个导演组,谁也没想到《小怪物》的第一条出圈官宣,竟然源于江璨打的那个举报电话。

江璨本身不怎么运营微博,每次登上去也就转发一下剧组物料之类,以至于吸引来的粉丝基本处于放养状态,日常不是在《小怪物》宣传号底下催粮,就是扯着嗓子到野外求生官方下面喊饿。

这一回,可算是看到新鲜热乎的。

一群人瞬间把“热心市民江先生”和“感谢名单”冲上热搜,连带着野外求生前一期抓到的盗猎犯判决文书也刷了一波。

“这是无美颜无滤镜能出来的脸?再加上这死亡打光…哎呀,谁的苦茶籽给我绊倒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在拍小怪物了,所以乖崽快看,那像不像你结满蜘蛛网的账号密码?”

“谁没梦想过足足三分钟的感谢呢,老天鹅,连大学老师都谢过了。狗头.jpg”

“所以小公主是谁?妈妈吗?”

宁成跟许凌云念着评论啧啧称奇,“这热搜体质真的绝了,别捣鼓你那狗子了,江璨,快来看,前面三个词条有两个是你。”

远远的,江璨应了一声,“你们先看。”

说着,指着不远处边的矿泉水瓶道:“小虫,去,叼起来。”

皮毛秃秃的哈士奇闻声而动,冲过去就是一个俯卧爬到咬起,叼着瓶子乖乖放到身后拖着的蛇皮袋里。

是江璨昨天早上出门时捡到的狗。

取名小虫是因为碰到它的时候,它正被一只虫子堵在墙角,颤颤巍巍的,饿得站都站不稳了,还努力把脸往角落里埋,可怜,无助,又大只。

他路过,顺脚把那只不丁点大的虫子踹走,后边就跟了只小尾巴。

再打听了,说是不知道那个地中海老板从哪搞的,锁链锁住看仓库,现在他进去吃长期饭票,直接丢剧组也没打算管。

不过也算给江璨提供个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

毕竟每天胡思乱想的,抄的经书厚厚一沓,唯一的用处就是在他乱想的时候能把他砸晕。

遵循蚊子肉也是肉的优良品质,江璨带着小虫在剧组附近又溜达了一圈。

袋子拖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掂量一下,江璨觉得差不多了,正拉一把牵引绳准备打道回府,一辆炫酷狂拽仿佛从**电影里冲出来的黑车,就直直停在跟前。

附近有不少老头老太太会来捡矿泉水瓶,以至于看到车门打开露出那一截白发时,江璨还吓了一跳,“抢个蛇皮袋也要这么大阵式?”

才从医院出来,已经饱含热泪,本以为会听到乖孙亲切呼唤的江老爷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回去。

不过很快,江璨就认出来眼前这个一年四季军大衣的老大爷是他亲老爷子,嗷嗷喊着就扑上来了,“爷爷——”

江老爷子欣慰,“璨璨。”

江璨:“爷爷——”

江老爷子伸手捂他嘴,“璨璨…小声点,先上车吧,好多人朝这边看。”

后座上,祖孙两隔着中间坐着的一只大狗,你看我我看你地看了半天,俱是眼圈通红,相对无言。

江璨是瞧着江老爷子微微凹陷的脸颊,只恨自己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他旁边,江老爷子则是胡须微微抖动地,望着江璨染成黑色的头发。

他家孙子他还不了解吗?

那头金色头发,自己当初嘴都说破了,江璨死活不肯改,非闹着说什么颜色变了谁谁谁就认不出他。

如今…竟被逼到这个程度。

是了,方才遇到时,他分明是在捡破烂。

过了许久,江老爷子慈爱地抚抚江璨的脸,“璨璨啊,爷爷对不住你…”

江璨吸吸鼻子:“是对不住我。”

江老爷子:“…”

江璨:“爷爷,你都不知道我们多久没见面了,整整三个月零十二天,两千六百八十八个小时,十六万一千二百八十秒!

我都找不到你在哪,电话也打不通,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还有还有,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看你脸色差得,药有按时吃吗…”

江老爷子:“……”

一时竟不知谁是爷爷谁是孙子。

江老爷子默默把手移到旁边的狗子身上,摸了两把。

江璨极尽谴责地表达了一番对江老爷子的思念和对江老爷子没有来看他的沉痛。

他晚上还有几场大戏,清早上的妆还没有卸,五官被特意描画得深刻冷漠,瞧着酷酷的,偏偏露出孩子气的委屈表情。

是真的委屈。

还很担心。

离家在外的孩子总是会想起家里的人,吃不吃得饱,有没有生病,为什么联系不到,再是什么时候相见。

江璨长高了,爷爷却变得更加矮小,他看着老人斑白的发,憔悴的眉眼,越说越难过,最后干脆张着嘴哭出来。

江老爷子何时见过江璨哭?

他顿时也有些哽咽,“乖孙不哭,不哭。”

抖着手把哭得直抽抽的傻孙子往怀里拢,“再没人能欺负我们璨璨了,爷爷带你回家。”

江璨有点犹豫“可是戏还没拍完。”

江老爷子:“那戏拍完回家?”

江璨还是没应。

他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而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成年男人,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自己现在身为假公主的骑士,如果真公主和坏蛋国王皇后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他去跟爷爷住会不会给爷爷带来麻烦?

他们家小门小户的,好不容易过上点平静的生活,要是被迁怒被欺负,江璨倒是不怕,但爷爷…

再瞥一眼江老爷子微微凹陷的脸颊,江璨悲痛地移开眼。

那戳一下就倒了般衰弱的小身板,他怎么忍心置他于狂风骤雨之中?

江璨的视线越发哀伤而决绝,里面还掺杂些许壮烈的凛然,江老爷子眼角抽了抽,很不合时宜地联想到江璨小时候被野猫挠了自以为时日无多,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交代遗书时的表情…当真一模一样。

江老爷子:“为什么这么看我?”

江璨恳切道:“爷爷,不要问我,不知道太多,是我对你的保护。”

他仰起头,一滴晶莹的泪光又从脸颊滑落,“古来忠孝难两全,诚不欺我。”

江老爷子眼角疯狂抽动。

他知道江璨脑壳壳摔坏了还没好,但其实江璨脑壳壳好的时候也是这个调调。

由此可见,只凭江璨这么久都没被揍一顿,裴家那位确实不负心思深沉的名声。

但更因为江璨脑壳壳的原因,他才身体略好,就这么仓促地赶来。

江老爷子无意充当那根打鸳鸯的大棒子,如果江璨清醒明白地要跟裴与墨搅合在一起,他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也是怨他,彼时举目四望尽是豺狼,慌乱匆忙之下,只能将江璨托付给裴家照料。

想到这里,江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不跟我回去,是因为裴与墨吗?”

听到“裴与墨”三字,江璨就下意识地开始念:“心外无物心外无礼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试探地,“裴与墨?”

江璨大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江老爷子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一点离别愁绪,愣是给江璨喊没了。

家里还供奉着菩萨,他自然听出来这是什么,“你们间是发生怎么了?好端端的念起心经来?”

江璨脸颊通红,深刻的眉眼流露出点别别扭扭的羞涩,“爷爷,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哈。”

虽下意识地感觉不好,江老爷子还是好奇地凑过去,只听江璨嘀咕道:“我最近奇奇怪怪的,一想到他,就忍不住想到些不该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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