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鹤微微一怔,沉默片刻,将腿卡进夜莺的双腿缝隙,报复似的撞。听到夜莺不适的闷哼,尹鹤舒坦了。
随后,尹鹤将酒杯高高抬起,带动手腕翻转,里头的酒水淅淅沥沥地撒在夜莺锁骨,浸湿了丝质睡衣。
夜莺眼眸微眯,嗅着浓重的酒精味,有些反感:“不是要我讨好你吗?怎么还玩起情.调了。”
尹鹤弯唇一笑:“突然改变注意了,我想你死。”
夜莺腰间用力想要起身,却被另一道强劲的力气制服住,脖颈骤然被掐紧。若是能忽视让他感到窒息的不适,夜莺倒会是感慨一下对方手指的触感滑腻。
逐渐地,夜莺的面色发红,因为缺氧双眸不自觉眯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尹鹤的眸子逐渐变浅,甚至泛上了金。但这种金并非很纯的金色,而是带着点棕感、更偏向于金的颜色。
银发,金眸。肤白胜雪,艳若桃李,多情的眉眼饱含深刻的杀意。
夜莺蓦地伸手握住尹鹤的手腕,尹鹤手腕吃痛,清晰听到了骨头被捏断的声音。
但尹鹤依旧不肯松手,而是云淡风轻地加大五指力度,尹鹤将其牢牢压死在柜台上,仿佛对方不死不肯罢休。
见夜莺发红的脸逐渐转青,心中压抑依旧的沉郁终于消散片刻。
尹鹤俯下身,发丝落在夜莺的脸庞,让夜莺有些痒。同时,夜莺能感受到对方的唇瓣调皮地在自己脸颊游离。
“感觉怎么样?”
“舒服。”
这是夜莺几乎从牙关挤出来的两个字,细听之下,甚至带着满足的笑意。尹鹤心中大骂变态,旋即冷笑:“那我就让你更舒服。”
夜莺感受着剧烈的窒息感,像是一座巨山压在自己的头颅,让他喘不过气来,清醒的意识被疯狂鼓动的抽风机抽走。虽然他是S级,不会轻易死亡,但痛苦的感觉依存。
然而等他再度睁开眼时,因窒息产生的迷离即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尹鹤后腰猛地被收紧,整个人被往前一带,竟是扑在夜莺的身上。夜莺的背后是柜台,然而不等尹鹤反应过来,他们的位置颠倒。
方才夜莺受制于人的弱势像是一场错觉,此刻尹鹤的背后抵着冰冷的台面,这让他微微缩了缩手指。他的五指依旧掐着夜莺的脖子,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面孔满含促狭笑意,以雷霆万钧之势缓缓地压了下来。
尹鹤瞪大了眼。
他的手指还在发力,却无法阻挡对方倾身覆来的攻势,他完全是冲着要将对方掐死的目的。可夜莺像是毫无感觉,行动正常地朝他覆身而来。
“亲爱的,没吃饱吗?”
指背狎昵地在尹鹤下颌面游走,另一手抄过对方大腿后侧,往上蓄力,将对方全身都放在了柜台之上。
这也让尹鹤整个人躺在柜台之上。
尹鹤气得手指都在抖。
知晓自己的行为无用,他便想收手,夜莺却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
冰冷的手掌顺着手背往上,最后包住了尹鹤的五指。夜莺加大力度,竟是帮助尹鹤让自己窒息。
因为用力过大,空气响起指骨断裂声。然而这声音并不来自于夜莺,而是来自于尹鹤。
夜莺包着尹鹤的手指加力,却是以攥住尹鹤五指的动作一同进行。夜莺每加大一分力气,就会多承受一分窒息的苦楚,同时这样的痛苦会传递到与他肌肤相贴的尹鹤手上。
“你说过的,要让我更舒服。”夜莺见尹鹤巴掌大的小脸被气得发红,勾了勾唇角,“这点程度,还不行呀。”
目前看来,看似夜莺落于下风,脆弱的脖颈受制于人。只有尹鹤知晓,自己这一局又输了。
如此强劲的力道,一般人脖子都得折了。也不知道夜莺的脖子是什么做的,竟比钢铁还硬。
尹鹤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很是淡定:“这次又要怎么惩罚我?”
夜莺见对方放弃挣扎,再次开启“识时务者为俊杰”模式,不由得有些想笑。
每次尹鹤都会想方设法让他痛苦,起初来势汹汹,当尹鹤发现失败之后,会立刻举白旗投降。
怕是战争时的汉奸都没他识趣。
“这次我想绅士一点对你。”夜莺说。
尹鹤却是冷笑了一声,全然不信夜莺的胡话。
“先说说核心道具的事吧,”夜莺松开了手,见尹鹤的纤长白皙的手指几乎断折,然而这一切都败自己所赐。他微微皱眉,转移了视线,语气深沉,“那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尹鹤忍不住轻笑一声,反唇相讥道,“你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脸。如果这是你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上?如果这是你的东西,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去抢?”
夜莺静静等待尹鹤往下说,这几句实在没有攻击性。以尹鹤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在暴力方面得不到好处,定会在口头寻回。
果然,尹鹤的声音愈发讥诮,甚至透着鄙夷:“如果这是你的东西,你又何必像狗一样粘着我,还不舍得杀我。”
夜莺鼓掌赞道:“不错,建议语气再强烈一些。这样的话,你会更解恨的。”
尹鹤坐起身,用残疾的手撑着柜面,也不顾到底多疼,往下一跳。
随后,尹鹤又像是气急了,拿起酒杯就往夜莺脸上砸。
夜莺不躲不闪,任由酒杯往自己脑门上砸。
他的脖颈布满掐痕,青红泛紫,尤其是中央一道被掐出异常醒目淤血。像是被绳索牢牢锁紧过,看起来狰狞又可怕。
额头被毫无保留的力气砸出伤口,鲜血顺着英挺的眉眼下滑,流过眼角继而往下,苍白的面孔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夜莺睫毛一颤,许些血珠蓄在上头,他撩了撩眼皮,血珠坠落在地,连声音都没有留下。他说:“过来。”
尹鹤的脸色并不好看,却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走了过去。
夜莺捉过尹鹤的手,垂眸仔细看着,眼底有些莫测的情绪。
这双手原本是很好看的,又细又嫩,还很长。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像是精致的艺术品。
尹鹤以为夜莺又要发疯折磨他,索性任由对方行为。反正他并不怕疼,夜莺也不可能真的杀了他。
他已经成功拿捏夜莺心理,夜莺之所以配合他演戏,是因为核心道具。
因为核心道具的稀缺性,才让我行我素的魔头甘愿配合,甚至拿自己的名声作陪。
正当尹鹤如此想着,他那几乎已经失去感知能力的手指突然被温湿的环境包裹,滑软的触感在麻木的指头上散步,异样的感觉让他反射性地想抽回手。
然而夜莺不让他后退。
尹鹤眉头皱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复数次,将夜莺此刻低眉顺眼的模样尽纳眼底。
夜莺的神色正常,褪去一贯持有的戾气与懒散,非要说的话,夜莺现在很温柔。
不管是表情,又或是动作。
温柔这个词语用在夜莺身上,实在滑稽又可笑。但尹鹤不得不承认,夜莺现在的举动很温柔。
小心翼翼地照顾到他五指的每一寸,连角落都没有放过。时而轻点,时而轻吻,如羽翼柔和,又似春雨绵延。
等到夜莺松开桎梏他的手腕,尹鹤发现,自己的手神奇般痊愈了。
夜莺的唾.液还有这样的功能?新奇地将手放在眼前观察,五指灵活,活动自如。若不是夜莺脖颈处依旧存有狰狞伤势,尹鹤都要以为方才的搏斗是一场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