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涓也不明白,为何刚才说话说的好好的,这些人就突然动起手来了,五六个壮汉朝着他们走来。
当他本能的伸手去挡,可那些人越来越凶,甚至对他们挥拳踢腿。
这又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来娶亲的吗。秦涓看向曰曰,曰曰还来不及回答他一个人已向他们挥来一拳头。
“搞什么呀!”秦涓躲避开,却又担心一旦他出手反击,曰曰的婚事就被他给搅和了。
“秦、秦狼,帮哥挡着脸,哥还得留着这张脸骑马从城里出去呢。”曰曰拽着他挡在前面。
秦涓避无可避,吃了一记猛捶。
“……”很显然秦涓不想和这些人一般见识但他们这么打人未免太过分了吧。
他握住一个壮汉的手,猛地推了回去。
壮汉没有料到他会还手,愣了一下,猛地挥拳捶他。
秦涓也不敢真和他们打,只是出手避开他们。
他们捶过来他便挥拳去挡,他们人多力大,打的他很疼。
这样足足持续了一刻多钟,那几个壮汉打累了才停下来。
“罢了罢了。”兀沁台挥挥手对那几个壮汉道。
他叫壮汉们退下,又偏过头来小心翼翼的看向他阿爹,只见他阿爹仍旧是一脸深沉,他心里咯噔一阵说实话他是真的怕他这位阿爹突然说出不把他姐嫁给大永王的话来。
他的阿爹想把他姐嫁给忽必烈大人,可是忽必烈大人已经有妻子了,干嘛要她姐去做小。
而且,忽必烈大人已经二十九了,年长他姐十几岁。
*
秦涓揉了揉破皮的嘴角,曰曰看向他,一时想伸手去给他瞧伤口,又碍于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不敢多动作。
秦涓瞥了他一眼,目光森寒又凄迷。
曰曰心里毛毛的,秦狼在怨他呢,可是他也不想啊,谁叫这些人动起手来太过分了。
“大永王您还愣着做什么,我在叫您呢。”兀沁台目光瞥了过去。
大永王一愣道:“我这就去。”
壮汉们“闹娶”之后,便是大永王前去“迎娶”。
阿奕噶已将曰曰的马牵了过来。
“王爷上马吧。”阿奕噶笑着将马缰递给曰曰。
曰曰接过马缰让秦涓和阿奕噶快些跟上。
这迎娶是考验大永王和大永王的人骑射能力的时刻,朵颜氏会放出牛羊马等阻拦他们抵达兀笃姒的帐前。
他们得在一刻钟内跑过八百米的草场抵达不远处红色的营帐前。
也许是朵颜氏的人为了热闹,竟然在放出数十头牛羊马之后还放出了三头豹子。
当他们三人解决完那些牛马之后看到突然冲出来的豹子,这一刹那都震在当场。
栏外的那些宾客呼声此起彼伏,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真不像是来替大永王娶妻的,倒是像来送命的。
“这也是习俗?”秦涓抿着唇问他们。
看阿奕噶脸都白了,可想而知曰曰也是一样。
他们隔着五百米的距离与那三只豹子僵持着。
秦涓勾唇:“一人一只,他们还挺有心。”
“……”
阿奕噶镇下来后提议道:“秦,我与你拖住它们三只,让大永王进王妃营帐将王妃抢出来,那些人看到王妃出来后,自然会让训豹子的把豹子唤回去。”
秦涓来不及多想,答道:“就这么办!我去引开它们,哥你保护大永王进营帐。”
秦涓说话间已朝着豹子狂奔而去,他一动,豹子们立刻注意到他,在迟疑了那一刹那后朝他奔来。
这时曰曰驾着马向着兀笃姒的营帐狂奔而去。
阿奕噶见曰曰已穿过去了,便转身过去帮秦涓分去豹子的注意力。
豹子的速度那么快,秦涓只能拼了命的跑,可他越跑越感觉那豹子离他近。
他实在是担心不能等到曰曰出来那些豹子就要把他的马咬死了,于是他近乎本能的取过马鞍上的弓箭,在众人眨眼之间,以惊人的速度,射杀了一只豹子……
他的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在豹子发现有同伴倒下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像他冲过来,显然这才是豹子应该有的速度,此前只是它们在陪人类玩耍时的速度。
秦涓几乎是在一阵抽吸声中连发二箭。
惧怕有时会使人爆发出惊人的能力,视觉、耳力都仿佛在刹那间洞开。
而这一刻,这个少年的骑射与速度,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然,也惹来了一些人的强烈不满。
“将他拿下!”
在听到一声令下之后,一支骑兵队向草场内冲过来。
他们速度很快,将秦涓围住。
阿奕噶嘶吼道:“你们什么意思?”
“他射杀了三头豹子,你问本官什么意思?”朵颜氏的一个大将说道。
阿奕噶冷笑道:“秦只是自卫!”
“他是蓄意。”那个将军厉声说道,“谁都明白这只是游戏,豹子不会咬人的。”
阿奕噶:“你跟我说豹子不会咬人?”
“不会!”那个将军雄浑的声音低吼道。
“你……”
“他射杀三头豹子,他该死!”将军拔出腰下的刀来。
阿奕噶挡住他:“今日是大永王迎娶王妃的日子,你们这么做问过大永王的意思吗?”
“你们借故杀死训豹问过我们的意思吗?本官不相信你不清楚一头猎豹要训多少年!这个人他一下子射杀三头,他,该死!”
“是你们的豹子蓄意攻击秦在先!”
“本官说过豹子不攻击人,这只是游戏!”将军看向他,“札答阑·阿奕噶你让开!”
“嗷唔……”
“啊啊啊——”
“抓住它!”
两声诡异的声音将他们的对话打断。
原来是昏死过去的豹子苏醒后直接咬伤了骑兵的马和一个骑兵。
骑兵们又将这只豹子制服了。
“大人,豹子不伤人?”阿奕噶看向这个将军,挑眉问道。
那将军脸色阴沉,他正下令让骑兵们把秦涓带走,只见曰曰从营帐里出来,已将盛装打扮过的兀笃姒抱到战马上。
曰曰刚牵着马缰走过来,就见这些人将秦涓团团围住,那三只豹子躺在地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他立刻明白了。
曰曰看向为首的将军:“大人这是要拿下本王的人?”
“大永王,这个人他射杀了我们三头豹子……”那个将军回答道。
“今日是本王迎娶王妃的日子,大人连本王的颜面也不给?”曰曰冷笑道。
“王爷,本官只是依规矩办事,训豹若死,杀豹者偿命。”那将军回答道。
曰曰突然笑了,他走上前来数步,他们不懂他的意思,都愣住了。
只听大永王说道:“你们要杀的人,救过本王的命,这么说你们也是要本王为那三只豹子偿命?!”
在场一片肃静,没有人说话。
许久之后,才听那马背上盛装耀眼的新娘,淡淡道:“豹子还没死呢,大人不妨早些让军医过来医治。今日是兀笃姒大喜之日,不想听到诸如打打杀杀之类的词汇。”
她说完这句后,周遭传来议论声。
有人还在议论秦涓的身手。
有人说大永王重情义,兀笃姒明事理。
也有人说兀笃姒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没完全嫁出去,胳膊肘就已朝外拐。
兀笃姒懒得听这些,轻轻踢了一下马腹,马儿走动起来,曰曰也跟上了她。
阿奕噶让那些人把秦涓放了,那些人似乎仍是不肯。
阿奕噶气急吼道:“你们大小姐都说放人了,你们是聋子不成?”
那些人听了也气不过,等军医来给豹子检查身体了,还有人抓着秦涓不放。
秦涓没有很生气,他知道真动手和这些人打的话一定会不好收场的。
他没有选择极端的武斗,只是他没有想过自己会斗胆射出三支箭去。
那时是真的有被豹子们吓到。
直到一个人翻过栅栏,出现在草场前对那个将军笑道:“大人若是不放心,先将这个孩子交给我,若是豹子们没有事我会把他放了,若是豹子们有事我再把他交给你们。”
秦涓看向那人,显然他也不懂这个人为何会站出来,他是曰曰的叔王,他们根本不算认识。
不知怎么回事,那个将军竟然让骑兵放了他。
曰曰的叔王很多,但可以确定这个人只是曰曰的叔叔,应该还没有封王之类,毕竟孛儿只斤氏的王子那么多,真正能封王的又有几个呢。
那人走过来,盯着秦涓看了许久。
若不是秦涓的脸上戴着面具,恐怕都不敢和这人对视上这么久。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生的英武,但面相趋于柔和,有一点像一只圆脸凤眼的猫。
他曾在虎思斡耳朵见过有老妇人养着那种圆滚滚的猫,圆圆的脸蛋比中原的猫要胖许多。
他看到眼前的人就有这种感觉,很像那只猫,一身儒雅风流气度,却也带着一丝可谓之神秘的狡黠。
“嗯,不乐意和我说话,还是不乐意跟我走?”男人问他。
秦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儿跟他走。
男人叫忽必烈,是托雷王的嫡四子,雪别台将军的嫡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