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涓,你要做什么。”赵淮之平静又不平静的低喊道。
“这种时候,你应该喊我……”秦涓想了一下,“喊我鹃哥,还是鹃哥比较……”有情调。
“……”赵淮之一辈子都不曾这么窘迫过。
鹃哥?
此情此景他喊不出口。
而且秦涓比他小五岁,叫他如何喊的出口!
“我ru名鹃哥,你是知道的……”秦涓低头亲了亲赵淮之的耳廓。
赵淮之全身一麻,不知该说是他食髓知味还是说秦涓食髓知味。
他日夜思之,便有了夜来偷香之事。
没想到这往昔如木头一般的少年,今时今日……也能这般孟浪了。
“狐狐……”秦涓温柔的喊着他,一遍又一遍。
赵淮之都快被他喊晕了过去,这人着实厉害,不用他再仔细教了,已经自学成才了。
赵淮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今次你若再不知节制,便一个月不用见面了。”
“……”少年狼傻愣了一瞬,须臾,红着脸,低头间手足无措。
狐狐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贪心还是说他的力气太大了?
秦涓闷不做声,这一次,原野里,只能听见那妖冶的狐狸……
的哀嚎声。
因为是原野连路过的动物都没有,一直持续到天黑。
天黑的时候,秦涓已搭好简易的帐篷,也将篝火生起,架上了吃的。
当烤肉的味道散发出来的时候,赵淮之也从睡梦中醒来。
秦涓见他醒了,没有说话,而是将打好的水架在火堆上,又起身去饮马。
赵淮之走过去,拿起ròu • biàn吃,吃的有些急,应该是饿极了。
即便如此,也依然是优雅的。
他没吃完半块羊肉就饱了,剩下的半块拿在手上,扔了也不是,有些没有办法。
秦涓饮完马走过来,沉默的坐下,拿过赵淮之手中剩下的半块肉,不疾不徐的吃了起来。
赵淮之愣了一下,突然唇角微微上扬,这一刻,似乎连晚风也是温柔的。
“明天回营?”他问少年。
少年顿了一下,嗯了一声,继续沉默的吃肉。
得到了这个答案,赵淮之放下心来。
他又问秦涓,林沉安的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秦涓,林沉安这个人。
秦涓在与赵淮之重逢的那一刻,本来是要将舅舅的事告知赵淮之的,可是一场战争打断了他。
后来又因为宁柏刻意的阻碍,他和赵淮之都说不上几句话,于是也没有办法讲清楚。
而这一刻,秦涓沉浸在对舅舅悲惨命运的深深痛惜中,他甚至不想开口说话。
说实话,赵淮之是介意的,因为他搞不清楚秦涓和林沉安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猜测。
因为纷乱的想法,让他不复往昔的冷静自持。他有些烦躁的眉头上扬,薄唇轻启:“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他俨然只是一个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傻子。
他甚至想过眼前这个少年,因为少时命途多舛,所以有无数柔情,而这柔情不是全部都给他赵淮之的,还一点点一点的被分给其他人。
“秦涓,因为你年少的际遇与别人不同,你也许觉得自己活到今天是因为许多人助你帮你,你可以去感激许多人,但你爱的人只能有一个。”
赵淮之沉声说完这段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马儿,却没有选择策马而去。
他转身,风轻云淡的走进帐篷里,躺下继续睡觉。
他已不是冲动易怒的少年,他不会做那种不辞而别的事,况且,秦涓是他看中的人,他不会给秦涓去思念其他男人的机会。
所以,他不会离开。
赵淮之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他就冷静的如同冰雕一般。
他躺在毛毯上,轻闭着眼眸,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想问题。
而帐篷外的秦涓,就看着帐篷内的赵淮之,目光坚毅又专一。
“你在生气吗。”秦涓说,似乎是觉得这一句的语气有些生硬,便喊了一声狐狐。
赵淮之刹那间睁开眼眸,这一声狐狐真是够要命的,瞬间酥软了半边身子。
“现在没有,刚才有那么一点。”毕竟,他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即便生气也不会太久。
秦涓见赵淮之和他说话了,刚才悬着的心也安稳的落了下来。
他走进来,在狐狐身边坐下:“那就好。”
“……”赵淮之一怔,看向少年。
秦涓被他这么一看,背部一麻,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赵淮之见这人又在犯蠢,便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秦涓干坐半天,却听到赵淮之浅浅的呼吸声,他愣了一下。
赵淮之都睡了,他只能坐到外面去守夜。
*
赵淮之醒来是半夜,他披上外袍走出去,去喊秦涓进去睡觉。
秦涓着实有点困了,倒头就想睡。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睡觉前,迷迷糊糊的对赵淮之说道:“林沉安是我舅舅……”
他琢磨了半天不知道赵淮之为何生气,但应该是因为这个吧。
他说完就睡着了,也没见到赵淮之浅浅勾唇一笑。
赵淮之看着天上的星子,突然觉得草原的夜色很美。
因为身边有秦涓相伴。
他所求不多,也没有什么一生一世的想法,毕竟他不知道这乱世里他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