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抵在秦涓的脖颈前,只要秦涓往前动一点,刀尖就能划破他的喉咙。
兀林怒看着秦涓的眼里承载着怒火,他紧抿着唇,似乎是在想,若是杀了秦涓,将这一具尸体运到罗卜去,他那个弟弟会不会很伤心?
让曰曰伤心难过悔恨,不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故事变成了这个样子,曾经他和曰曰也是让人羡慕的好兄弟,那个时候在斡难河,六七岁的曰曰可恶的让所有人嫌弃的时候,他和曰曰的关系却可以好的让人艳羡。
而长大以后,他们各自被先生们教导,也开始被人误导……
血肉亲情抛向一边,他们在乎的从好看的衣服、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变成了权力与军队,变成了王爷的位置。
这样的转变,似乎是在一夕之间的,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说话的情况下,已兄弟反目。
童年的时候里没有嫡庶之别,童年的时候也没有王位与军队。
后来大人们强加给他这些,告诉他什么东西都要靠自己去争夺。
兀林怒握着刀的手一直在发抖,直到另一把刀的突然介入,劈开了他的刀刃……
那个人出现的时候,风声很大,以至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军已在对峙之中。
伯牙兀氏的人和兀林怒带着的人就这么剑拔弩张着。
“你是想杀一个五品?”
那个人轻轻浅浅的话声传来,冷漠的目光也落在兀林怒的脸上。
兀林怒抬起头来看向他,满目震惊,当年他与伯牙兀氏家主不至于特别的要好,但也不至于生疏到冷漠。
“狐狐。”兀林怒喊了他一声,“我没有想要杀他。”
他若是一开始就想要秦涓死,会直接将他查到的事告知只必帖木儿。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本意是不想杀了秦涓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他能搞清楚为什么,他和曰曰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只必帖木儿留你在哈儿密做什么?”赵淮之问道。
“伯牙兀大人在哈儿密逗留又是为什么?”
赵淮之知道只必帖木儿会这么问,勾唇:“那别家主病了。”
兀林怒愣了一瞬:“需要我们做什么?”
“把我的军医还给我。”赵淮之可不是别人,既然问了,他必然会提要求。
“……”兀林怒一副被噎住的样子,一张脸瞬间黑了。
可话说到这里,不归还两个军医也说不过去了。
说出去就是他们不想给那别家主治病了。
兀林怒沉着一张脸让人去叫军医过来。
见状伯牙兀氏的人笑了,可他们的家主一直阴沉着脸,就连笑也带着一丝阴冷。
秦涓都有些后怕,伸出一手去拽赵淮之的衣袖。
“……”秦涓只觉脑子一片空白,连话都不晓得怎么说了,毕竟在这里遇到赵淮之他是没有想到的,而且他没有听话,被万溪弄去和塔塔王和谈了。
他想,赵淮之这么生气,一定是在气自己。
秦涓深吸一口气,瞥向赵淮之的脸,想知道赵淮之的神情是否缓和了一点。
直到军医被带过来,跪在赵淮之面前行了礼,赵淮之脸上的神情也没有缓和。
“狐狐,你要不要我送你。”兀林怒追了几步,赵淮之一回头仅一个眼神就制止了他。
兀林怒不懂赵淮之为何要带走秦涓,但现在他已经不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