倨傲的狼儿也有着无比细腻的心思,他能捕捉到当那别枝提起那个宋人女子时微微舒展开来的眉眼。
是,那个女子可能早就放下甚至遗忘了,但偶尔提及时那别枝的眉眼骗不了旁人,那种舒展与自然骗不了旁人。
只是,那是真的放下后的舒展,再也无关风月了。
忽然秦涓有几分了悟了,或许情爱的存在,最好的存在是如月亮般的出线,指引过,温柔过,斗转星移天渐晓后,也不必悲伤,不必多言。
想起时柔软,放下时坦荡。
遇见过对的人,努力向前走去的同时,能依然保持良善。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
那别枝看向他,虽然些许疑惑但依然能为他的喜悦所感染,就像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所想的那样。
这是一个好孩子。
而秦涓也不负所望的很快成长起来。
这一盘棋下完以后秦涓准备离开了。
“我让蓉姨安置点吃的,你吃过后再回去吧。”
“太晚了,我先回去了。”秦涓说着,“那别大人晚上也少吃点。”
秦涓回去后洗完澡便睡了,之前的什么不愉快也都抛诸脑后了。
次日,秦涓是被松蛮他们折腾醒的,他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进来的,明明记得昨夜将门落了栓子,除非他自己谁都打不开。
等他顶着一脸的起床气,揉揉额头看向敞开的窗户便也明白了什么。
“你腿不想要了?刚好一点能爬了就给老子翻窗?!”
这两个崽子真的是……!
秦涓狠起来想抽他们,但也只能想想。
这就算了,他的书桌上的书本上还留着崽子们的脚印……
“……”秦涓气得唇角发抖,好半天才忍住脾气走到衣柜前。
松蛮立刻跑上来:“大哥,你穿红色,今天我穿的红色!”
秦涓看过来,想都没想,低吼:“叫爹!”
“???”松蛮被他这么一吼直接愣住了,抿了抿唇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了一会儿着急的挠头,松蛮怀疑自己刚刚应该是听错了。
“大哥?”试探一下,松蛮再喊他。
“说了现在开始叫我阿爹。”秦涓重复了一遍。
“……!”松蛮直接冒出一句很欠扁的话,翻译过来大概是骂人的口头禅……应该是过于惊讶所以脱口而出。
知道说错话了,松蛮赶紧捂住嘴巴,连跟屁虫小曲儿也开始瑟瑟发抖,感觉气氛不对。
秦涓穿衣服的手指头一停,挑着眉看了过来。
松蛮深吸一口气,将他那乖张的性子发挥到极致,张嘴就哭嚎:“你为什么要我喊你阿爹嘛!我都喊了你这么多年的大哥了!你要是喜欢我喊你阿兄也可以啊,呜呜呜……”
秦涓几乎是掏了掏耳朵才对他说道:“以前的叫法不对,现在改过来,你若不喜欢阿爹便不叫我了,以后咱们点头之交就行了。”
“你……哇呜呜,太过分了!”松蛮大哭,哭了好半天发现秦涓鸟都不鸟他,而且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哭声很闹人。
秦涓几乎是耐着性子束上革带,戴上腕甲。
等穿着整齐了,便去整理书桌。
松蛮见状更觉得难过了,哭声却没底气了,倒是小曲儿,现在应该叫伯牙兀·文曲了,看向秦涓,恭敬的行礼,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爹爹。”
娘的,松蛮心中万马奔腾,冲着小曲儿挤眉弄眼。
松蛮:不带你这样干的!老哥我在争取,你直接把老哥给卖了!
小曲儿:不是,哥,你听我说,在可失哈儿的时候我就改口叫秦涓哥哥爹爹了,所以现在我叫的还挺顺口的……嘻嘻。
松蛮:…………?
胸口尤似一万匹野马奔腾而过,松蛮直接倒地不起。
秦涓以为这小子是腿伤复发了,急得跑过去。
哪知这小子一是被气的,二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暂时真他娘的叫不出这个爹字来……
秦涓抱着松蛮奔向房外,喊着伯牙兀氏的军医。
正在吃早饭的军医放下手中的手把ròu • biàn冲了出来。
*
他们都以为松蛮是腿伤复发了,便决定提前拆夹板,大不了拆完再重新上夹板。
拆完之后军医发现啥事没有,又给重新上了回去……
松蛮却说自己不舒服,不想吃饭,军医觉得应该是水土不服,给他开了点药。
秦涓拿了药方又着急的要上街去抓药。
小曲儿要跟着去,被秦涓拒绝了。
秦涓一离开,小曲儿便看向松蛮:“哥,你是装的还是真的……”
“叫我阿兄!”松蛮学起某人来真的是有板有眼。
“……”小曲儿直接无语,行吧,敢情父兄闹矛盾,最终结果就是兄长拿他开涮。
“不愿意?”松蛮挑起眉,双手上移抱着胸,教育他,“叫哥不亲,叫阿兄才是最亲的,懂了吗?”
“……”小曲儿一瞬不瞬的盯着松蛮。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觉得你好像秦涓爹爹……”
“哼!”某人虽然嘴上在哼,唇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看到松蛮笑了,小曲儿上前去一把抱住松蛮,“阿兄。”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