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这么跟你说,这一对鼓槌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你也不是耍这个的留着没什么用,卖给我,还能给我留个念想。”秦涓几乎是忍着火气同兀林怒好生说道。
兀林怒没再和他斗嘴,反倒是深看了他一眼。
“你先让开,这个事我们以后再说。”兀林怒作势就要走。
秦涓挡住他:“那你可说话算数。”
“……”兀林怒冷着一张脸,抖了一下马鞭,马头一偏,向围场而去。
“打起来了吗?”一声鼓声之后,四周欢腾起来,身旁有人问道。
秦涓也跟着看向围场。
围场上已有人打起来了,出场的二人皆是一身重甲,连马儿也一样套了甲。
扩端无疑是想向所有人展示蒙人军队的强大,告诉所有人他手下随便拿出一个人都是重甲骑兵之中的佼佼者。
秦涓也搞不懂让两个全甲兵上去对戳是什么意思,可能扩端想试试谁能先把对方的甲戳烂吧……
“……”秦涓无语的看了一会儿,大概是围场上的人也觉得没意思,在围场走了一圈之后都离场了。
之后上场的是两个他认得的将军的对决,重甲相扑。
这个,打秦涓进骑兵营起就喜欢看,且重甲相扑在许多将军和副将的眼里,这才是真功夫。
扑与射,一直是重甲骑兵的主流,但因为条件参差不齐,一些营里着重搞骑射和砍杀,一些营里着重搞相扑。
像他知道的宁柏和齐林,就是扑和射兼顾,双管齐下的,所以宁柏的人当时应该是吉哈布大营的最高水准。
再想想他短暂接触过的纥颜氏骑兵,还有朵颜氏骑兵都是以重扑为主。
重扑本来在军中流行,后来逐渐发展至民间,脱下重甲之后不再以“扑”为主流,形成后来盛行的蒙族摔跤。
这个相当耗费体力,因为甲本身就很重,加上力量对碰,很容易伤亡。
史载的春秋战国时期的“魏武卒”就是最早的以“扑”为训练方式的重甲军队。
若是真正比起来,秦涓知道自己的体重是无法与和这些专门以“扑”作为训练方式的将军抗衡的。
这也是他后来转向骑射与力量砍杀的原因之一。
重甲相扑对体重有着很高的要求,不是像齐林那种熊一般威武的体型,真正要用身体对碰相撞的时候,他就算是内力再好,也会被压倒。
重甲将领的力量与野性让场外的人热情高涨,欢呼声此起彼伏。
等到只必帖木儿上场的时候全场的欢腾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
也是在这个时候秦涓悄悄地离开了。
他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还站在这里,等下被拎出来和只必帖木儿比试,那不是挨揍的份。
只必帖木儿那身甲都比他身上这身厚个好几倍。
“世子,没有找到人。”有人小声对只必帖木儿说。
只必帖木儿脸色大变:“去把兀林怒叫来。”
当兀林怒走过来,两人行礼的时候,又是一阵尖叫声。
走远了的秦涓长吁一口气,开始解身上的甲。
扩端那老头就是让他过来感知一下重甲兵的强大的?行吧,他是感受到了可以了吧。
四月穿上这一身还是有些热的,脱掉后晚风一吹又有些冷,秦涓站了一会儿还是套上了编线袍。
他穿衣的时候就察觉到身后站了有人,他一回头,那人愣了一下,对他行了一个礼就走了。
秦涓也是疑惑,等那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个和尚?之所以用应该,是因为那人穿着藏地和尚的礼服,戴着高高弯弯的帽子,而且刚刚和尚在暗处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涓没有在意,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他打算,再过一会儿若是朵奴齐没有来找他的麻烦,他就回去了。
他竟然是等着朵奴齐来找他的麻烦呢……
此处尚且算僻静,有人走过,但没有人过来打扰他,从这里看不到围场,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再一阵欢呼声之后,秦涓料想只必帖木儿和兀林怒应该是互殴完毕了,至于谁赢了,想必不用说了,兀林怒可不敢赢只必帖木儿,当然他也打不赢只必帖木儿。
没多久围场上又传来马叫声,这次比的应该是砍杀。
真是要命,这都敢拿到这种地方作为“观赏”了?秦涓听到有人在说这个,难免坐不住了,站起来往围场的方向走了几步。
这时,恰好一个人小跑过来,就快要撞到他了。他注意到了一个偏身想要躲开,哪知那人陡然停下没有站稳还是撞到了他身上。
“不好意思,对不起。”那人不知道头是不是有磕到秦涓抱着的重甲上,却仍旧温柔的道歉。
秦涓一听便知他是个不大的少年。
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没事的。”秦涓扶起他,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