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达达看向仵作:“怎么说?”他怀疑仵作是有什么事想透露给他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不对劲,不好说。”仵作面露难色,“而且我只是一个仵作,不是像您这样常破案的大人。”
虽然没查出什么非常有力的证据,但比起刚开始兀达达已稍微有些头绪了,于是送仵作离开了。
倾老三给自己的属下使眼色,属下立刻会意了,跟上仵作。
仵作回去的路上心里很不太平,虽然没能把那两具尸体验完,也没查到什么关键的,事实上仵作已经起疑了,他在几个月前验过一个对外称落马摔死的大人尸,那个人是被杀死的,这三具尸体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面部连表情都没有,说明这三人在死的时候根本没有察觉。
所以虽然没有检查完那两具腐烂的尸体,他可以推断那两人和那个大人一样,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杀掉的,这么说身上的伤就是在刚死的时候打在身上的。
但这只是他的推断,身为仵作不能确定的事他不敢说。
他心里隐隐感觉这两个人的死和那个大人的死,或许是同一批人干的……但这只是他的猜测,他不敢说。
*
当日兀达达决定仔细查一查这些人的来历,倾老三也很配合,将这两人身生前的奴仆都叫过来。
兀达达说:“最好是老仆。”
他这么一说倾老三明白了:“查清楚哪几个人跟他们时间最长,还活着的就去他们老家找。”
有倾老三的帮忙,兀达达在三日之后等到了其中一个死者的老仆。
老仆得知曾经跟随多年的主子死了,声泪俱下,倾老三的人叫他来的时候只说商帮的当家来了,有事找他。
老仆哭了许久之后,兀达达才能勉强问话。
“你跟了他多少年?”
“二十年。”这个问题老仆答的很快。
“金国灭亡前他是做什么的?什么时候你们又来了凉州?”兀达达继续问他。
“金国没亡之前,老爷是跟着别人跑船运的,在黄河跑船,后来突然有一天,老爷说干一笔大的,之后就发家了。”回想起来,老仆至今也觉得恍惚。
兀达达皱眉:“能否具体一点?”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爷离开了个把月之后,回来的时候带了两箱银子回来啊,都欢喜的不得了。我们以前住在沙洲那边的一个小县里,那一年之后我们搬到了凉州,大约只过了三五年,金国彻底灭了,但是老爷生意越做越大。”
兀达达又问他,认不认识另外一个死者,老仆点头:“自然是认得的,老爷来凉州后他就常和老爷走动了,不过我猜想他们认识的时间应该不短。而且老爷很敬重他,我们都随老爷喊他老贵人。老奴曾猜想,老爷当年发家就是因为老贵人。”
兀达达停下来看向倾老三:“没查到这个人的仆从吗?”
“跟着他最久的仆从都死了好久了,现在的都是跟他短的,慎至他的账房都是今年才招来的。”倾老三答。
兀达达眉头一皱:“竟然是这样……这个人是不喜欢用长工吗?”
倾老三一怔,连忙说道:“还有他妻子都娶第三个了,小妾一大堆。”
“……”本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放在这里就有点诡异了。
倾老三也听出来了问题。
兀达达挥挥手,倾老三让人先把老仆带下去。
兀达达面露深沉:“难道真是仇家做的?”
只有知道自己得罪了人,或者知道自己干了坏事才会不停的更换身边的人,就是怕自己的事败露了,这个人有问题。
倾老三自然也想到了,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不停的更换身边的人,这么说这两个人很有可能之前一起干过不好的事。
兀达达:“把他再查一遍。”
“这个人我们当家用他的时候肯定查过,既然当初他能用身家清白骗过我们当家,那就说明名字、户籍、身份都有问题。”
兀达达赞同倾老三说的:“若是以官府身份去他家中查,他的妻子儿女应该不会反对,但是若他以前的东西如果都被处理掉了,我们什么都查不到,又会成为一桩悬案。”
一想到这一年连着出了这么多的悬案,让兀达达心情顿时变得不好。
倾老三却说:“如果想查他的宅子,这事交给我。”
兀达达看向倾老三,突然明白了,有些事情若是让官府直接去,未免打草惊蛇,所以用其他方法去查或许真能查出点什么来。
*
倾老三派人去找古月。
大约是这日傍晚才联系上古月,次日清晨古月才过来。
“案子是处理好了?行吧,我们明日出发。”古月一进来便说。
倾老三:“哪有那么容易,要是能明日出发就好了!”
古月眸光一改:“那你找老子过来作甚?”
见他眸光变得阴沉,倾老三赶紧道:“有事,只能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