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涓也不知城中具体是为何,近日管的很严,致好多人滞留于城外客栈或者寺庙中。
或许正是那几起盗贼闹事的原因吧。
月已至高处,东西两边的厢房声音渐无,秦涓这才跳下屋顶,回房睡觉去了。
次日清早秦涓没有退房,但他要先去城门口打听一圈。
城门口士兵轮流值班,一个一个盘查。
秦涓倒是不担心他的户籍和路引,只觉得自个儿长得比较让人怀疑……难免会让士兵多问几句。
他往城门奔去,无论如何先试试。
排队约莫花了半个时辰,士兵拿到他的路引,问他从哪里来的。
他答江州。
士兵又问他进城做什么。
他答见亲戚。
士兵问他是去见谁,秦涓无语。
虽说是无语,但也不能表现出不耐烦,答道:“……奉贤医馆的郎中是我……大伯。”
“行,你去那边登个记,过两日再来,我们核实好以后你就能进城。”士兵说完把路引还给他。
秦涓接过来,大致明白了官府要去找医馆核实了才能准许他进城。
就是说现在进城得有担保。
秦涓回去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说是战事愈演愈烈,近期一战死了不少人。
有很多人从海上逃难过来泉州,泉州官府负担太大,于是开始关了城门。
百姓都在等战事消停期。
这时有人低声说:“过不了多久,大理要完了。”
“我大理的亲戚的信刚到,他正来投奔我呢。”
“哎,这可怎么办,大理若是完了……这该怎么办。”
“……”
秦涓听了一会儿后,骑马远去。他们还是对大理下手了,他早知道若是对宋久功不克,他们就会先攻大理,继而对宋形成夹击之势。
大理借助地势,最多也只能再撑上七八年之久。
扩端之一生将最重要的任务定在了与乌思藏的盟约上,与乌思藏结盟,乌思藏的归顺,就给攻打大理奠定了基础……
秦涓揉了揉额头,冷风将他吹的清醒了许多。
他非官非将,管不了了,他也说过不会再管这些的,他摆脱自己不要再想了,他这样的,从北地战场上捡回一条命逃回来的,没当作叛贼杀掉已是万幸了……
他不想再连累他仅剩下的亲人,和他在乎的爱人,及需要他照顾的朋友和亲人了。
但倘若有一日,宋国需要他的时候,他定然会披甲上阵。
即使明知道那一日,曰曰、阿奕噶、万溪、宁柏都会成为他的敌人,他的对手。
*
回到寺庙后发现寺庙门口的人比昨日多了一倍。
好在厢房没退掉,不然这会儿都没地方去了。
他正往马厩去,这时僧人来找他了,说是他的厢房里要多住一个人。
秦涓知道他们的难处,只要是良民住一起没多大问题。
僧人们让人住进来也都是查过底细的。
秦涓回房的时候,屋子里多了三个竹编的箱子,知道是一起住的人进来过了,所以没有太在意。
趁着屋里就他一个,他洗了澡换了衣裳,便出门去找吃的。
*
夜里,秦涓回来了,看到屋子里燃着灯,先是愣了一下,缓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僧人对他说过屋里今天多住一个人。
有点不习惯,但也没办法,必须习惯了,但愿等两天他就能进泉州去。
秦涓进屋后,直奔他的床,躺下就准备睡觉。
当他躺下后,察觉到床边的那榻上,那人一直在看他。
秦涓有些不耐烦了,顺着那目光看了过去,又似乎是在想是不是要和那人打声招呼再睡?
“喂,我在这最多还住三日,你别慌。”安抚性的,秦涓开口缓解了尴尬,因为他感受到那人似乎很怕他。
边说着边抬起头看向那处,果然那人已吓到蜷缩在床上好半天不敢接话。
“……”秦涓正想开口再说两句,却也感觉到不对劲,说怕他倒不如说是震惊。
“看着我这么惊讶做什么?”秦涓皱眉问道。
“……我,我可能认错人了,你长得好像。”好半天那人才说话。
秦涓眉头一拧:“怎么称呼?”
“我叫金裘。”那人答道,语气比之前放松了不少。
秦涓似乎是愣住了,这下轮到他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了。
他记性不差,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在迭儿密去往班城的路上,他遇到过一个叫金裘的十九岁少年郎。
那少年起初是要偷他的银子,后来被他抓包了,还整天想跟着他。
可这也太奇异了……那少年有跌跌撞撞的与他相遇在泉州郊外的寺庙里。
可真是见鬼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突然这么安静,金裘有些害怕。
“你叫什么啊,你长得真像我朋友。”
“赵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