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尘是在三天前出现幻听症状的。
放学后朋友邀请他一起去打球，他甩开朋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耐烦地骂：“再摸就把你的手给剁掉。”
朋友知道他脾气坏，并不介意：“别生气了温哥，明天校花生日，去不去？”
所有人都知道校花暗恋温别尘。
虽然温别尘天天逃课，升高三以后从未正儿八经上过一次晚自习，短短半年从重点班被调到普通班，是让所有老师都头疼的叛逆少年。但是他长得好，长得特别好。
校园论坛上有帖子这么形容过温别尘：“我以前是不服温别尘能当校草，直到有一天傍晚看到温别尘站在篮球场柱子旁边。篮球场上有个哥们被球砸了，温别尘咧开嘴笑了一下，我看着看着，直接撞到了柱子上。”
虽然有一副好皮相，但温别尘的脾气坏得不行，哪怕是跟朋友说话，语气也很冲人。
温别尘舔舔自己右侧的虎牙：“她生日关我什么事，不去。”
就在这时，他的幻听症状发作了：
哈……那就先不杀她了。
朋友脸上还带着毫无阴翳的微笑，问：“校花追了你这么久，你一点表示都没有？”
温别尘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不作声。
凭什么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我却只能当朋友……你真浪荡，为什么不拒绝她的示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了？”见温别尘一直不说话，朋友含着笑意问。
温别尘盯了他一眼，背起书包向校门外走：“我先走了。”
那道诡异奇怪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温别尘勾了勾口罩，离开学校。
走到马路上人流多的地方，他幻听的症状稍稍缓解，耳边像是红白游戏正在机启动的声音也轻了许多。
还未坐上公交车，温别尘就收到两条新短信。
［143****6516：
我今晚有事，你自己在外面吃吧。］
［您的账户已收款四百五十元。］
很熟悉的语气。
温别尘毫不意外地将手机插进裤兜里，掉头去学校附近的商场。
今天是工作日，商场的顾客比平时少，温别尘记得四楼是餐饮综合区，选择乘坐电梯上楼。
刚走进电梯轿厢的一刻，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轿厢最近似乎在装修，四面八方围上了一层木板，空间逼仄，跟普通居民楼的电梯内部大小相似。
温别尘又出现幻听了。
游戏开始。
狭小的轿厢里，除了温别尘以外一共站了四个人，一对年轻母女，一个拎着啤酒瓶的胖子，还有一个戴着耳环穿着校服的女学生。
电梯缓慢上升。
温别尘呼吸一口浑浊的空气，眉尖蹙紧。
空间狭小，胖子很不舒服地靠在角落，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吓得年轻母亲抱起自己的女儿，挤到看起来最没有攻击性的温别尘这边。旁边的女学生嗤笑一声，费劲地拧开矿泉水瓶的瓶盖。
温别尘收回打量他们的目光，烦躁地勾住书包肩带。
他书包拉链上挂着一只很丑的长腿怪猫，小女孩在母亲的怀里对这只怪猫伸出手，又被母亲制止。
电梯突然抖动了一下，距离他们要去往的四楼，还有一层的距离。
那个胖子突然说了一句脏话，骂骂咧咧地道：“喂，你喝水小心一点，别溅到我身上了。”
女学生翻着白眼道：“大叔，你瞎吗？谁溅到你身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