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里的人一开始看萧清明年纪太小,想要赶走他,然而直到他照着杨羡鱼的话,拿出钱袋放在手里掂了掂,一群人又脸色突变,忙哄闹着让他上桌xià • zhù。
凡是赌坊,没有不出老千的。这几乎算是一条铁定律,但是苍梧镇上的这家赌坊算是个例外,原因无他,除了民风淳朴,往来苍澜宗的修士众多,因而也不乏有些修士路过此处,手痒来这里赌灵石的。
修炼之人耳聪目明,观察入微,想要以出千的方式骗过这些人几乎不可能,所以在这家赌坊里的赌徒,才是真正的各凭运气。
而论运气,杨羡鱼就没输过谁,更别说她还是个浸淫其中多年的老赌徒了。
一天下来,一人一球赚得盆满钵丰,惹得赌场内的其他人眼红不已。
萧清明:“请问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没干过的么?”
杨羡鱼细细想了想:“偷鸡摸狗,shā • rén放火,dǔ • bó逛青楼,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硬要说的话,这世上只有一事我没干过……”
“何事?”
杨羡鱼看着他,笑眯眯道:“成亲。”
萧清明一怔,霎时哑声。
“我还是个如花的大姑娘,生前死后都还没穿过那火红的嫁衣。”杨羡鱼喟叹了一声。
她倒不是恨嫁,毕竟就她的身份而言,是绝对不可能像寻常姑娘家,择心仪之人白首一世的,故而成亲于她,也就没那么重视。
遇到良人自然好,可若遇不到,亦无关紧要。
之所以叹惋,只是因为她想试试那身一生只能穿一次的红衣,说不定颜色与她很搭呢。素日里劲装穿久了,偶尔也想换回裙装。
萧清明可不知道她的想法,所以话传到他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他心里闷闷的十分难受。
同时忍不住想要责怪那个与自己同名,又害死杨羡鱼的男人。
这男人是得有多冷血残忍,才会拉着人给他陪葬啊……
虽然他并未见过杨羡鱼的面容,但料想也是个如灼灼桃夭般美丽又明媚女子,却在最好的韶华丢了性命。
若是他的话,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去死。
杨羡鱼没注意到他的小情绪,还在自顾自的规划着:“好啦,这下有钱了,我们可以去买个装灵石的乾坤袋,顺便给你挑把武器,留着弟子选拔用。这些都是比较普通的物品,街上应该就能买到。”
如此一来,萧清明就更愧疚了。
杨羡鱼处处为他着想,而他之前居然还在质疑她的所作所为,纵然有些地方确实不该,但她都是为了他,这世上最没资格说她的人就是自己。
萧清明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进入苍澜宗,找到方法将你复活的。”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萧清明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苦心,我要进入苍澜宗,得到返生丹,不仅如此,我一定会将你复活。”
杨羡鱼眉眼舒展,笑开了花:“好!你可得记住你说的话啊,不枉我为你费心这么久。”
她心里高兴,美滋滋地飘到街上去寻找商铺了,而萧清明则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小光球,心中暗自起誓,如今她对他的这些好,自己将来一定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他想让这世上再无她得不到的东西,再无任何她遗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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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萧清明都窝在客栈里修炼。
算了算时间,苍澜宗起码半个月之后才会进行弟子选拔,至于萧清明能利用这半个月修炼到何种程度,就看他自己了。
修炼一事杨羡鱼并没有手把手教他,只是在他遇到瓶颈的时候,稍微点拨点拨,毕竟萧清明在被灭门之前也算是个修炼奇才,七岁之时就已经踏入巩基期,只不过后来又被一朝打回了起点罢了。
重头再来,对于某些人而言,或许还真没那么难。
半个月后。
“我料想你起码会到练气中期,可没想到啊……”杨羡鱼啧了一声,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萧清明:“你居然直接蹦到了练气后期,距离巩基还有一步之遥。可以啊,不错嘛。”
“你的期望,我不敢辜负。”萧清明挠挠头,小脸微红。
儿时修炼也不乏有人表扬过他,各种赞美之词仿佛他就是下一个修仙界第一人,那时他也不过一笑置之。
可如今听着杨羡鱼对他的表扬,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他就是觉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