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怔怔的看着他,手渐渐松开,眼神也变得不可思议,“你是…师父?”
“是啊,我们师徒算起来,也有二十几年没见了。”宁云山整理了下凌乱衣领,眼神慈爱的看着宁秋,“曾经遇到任何事,都喜欢躲在师父背后的秋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了呢,时间过得可真快。”
他长得很有正气感,刚毅脸庞只是有了些皱纹,却依稀能见年轻时的俊朗风华,且一袭白发,增添了抹仙风道骨之姿。
那久违又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宁秋眼里涌上了雾气,即便年纪也不小了,可美人迟暮依旧独有风情,含泪双眸格外潋滟动人。
她望着宁云山,红着眼眶,自责难当:“师父,对不起,这些年,我都没能杀了宁远,为您报仇雪恨。”
“没关系,你做得已经够好了,为师很是欣慰。”宁云山和蔼一笑,他眼底深处快速划过一抹狰狞,可表面上依旧是慈祥,淡泊道:“我的命里注定有这一劫,而且这也是我们欠他的,这条命就当作是还给他了。”
宁秋嘁眉,很是不解:“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欠宁远了?您将他带回去,教他读书写字,教他知晓天文地理,可到头来却反咬您一口,如此狼子野心,怎么能说欠他的呢。”
“傻孩子,为师将他带回去,让他活着,教他掌握一身本事,目的就是为了替你挡住天劫,只有这样,你才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宁云山慈爱一笑,他抬起手,就要如同小时候般揉着小徒弟的脑袋,但此刻,他的掌心处酝酿着一股浓郁翻滚的血雾,张牙舞爪的要将宁秋给吞噬。
宁秋似是浑然不知,她依旧望着宁云山,再次见到师父时的喜悦和放松警惕,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她紧皱着眉头,依旧疑惑:“师父,您说的这些我不懂,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宁远去为我挡天劫?而且我也没有天劫啊。”
“因为,你是为师和仙门…”宁云山嘴角的笑意扩大,同时那运势的手就要狠狠拍向宁秋的脑袋,在彻底粉碎前,他不介意道出那些曾经不为人知的过往。
然而在宁秋期待下文时,窗外飞来速度极快的一道光束,就是在这一秒的松懈,宁秋刚想阻止,光束已经穿过了宁云山的胸膛,而宁云山的模样,也恢复成了方才阎罗王的容貌。
顿时,宁秋面色一沉,凌厉目光瞥向窗外,眼里翻滚的杀意,足以表明她心中此刻的怒火!
还差一点,她就能将话给套出来了,没想到有人在背后给她搅乱!
可惜这是一把用术法借助天地灵气,凝聚出来的虚剑,可以灭杀阴灵,就算是她也救不回来!
阎罗王此刻瞪大了眼睛,低着头,不敢置信的插在胸膛上的虚剑,他没想到在要成功杀了宁秋时,却功亏一篑,生前死后所有的努力都在顷刻间化为了一场空。
“我…不…甘心…啊!”他赤红的双眸尽是恨意,一字一句的道出了无尽绝望。
可最终也无可奈何,他用着宁云山的力量才能存活至今,脆弱灵魂根本承受不了这一击,此刻他的双脚已经开始消失,眼看很快就要到大腿了。
见阎罗王还有一口气没断,宁秋立马冷声道:“告诉我,你和宁云山的协议是什么,在你背后助纣为虐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想想你的段家,如果不想绝在这一代,就不要隐瞒!”
这时,从窗外又是飞来几道凌厉剑气,想要再次阻止阎罗王说话,宁秋彻底怒了。
她眼里闪烁着浓郁戾气,徒手将那三道虚剑抓住,五指一扣直接捏碎,那炸开在空中漂浮的剑碎片倒映着她此刻狠厉模样,宁秋轻轻一挥手,这些碎剑又原路往回激射而去!
“当年,我死后,已经为仙门做事的宋和找到我,让我为仙门寻找地灵脉,并且组建地府,待日后这个世界再次复原上古灵气时代后,我就顺理成章掌管地府,成为真正的阎罗王。
可我堂堂皇室亲王,怎甘心匍匐做卑,为了摆脱仙门控制,真正的复活,就和你师父做了交易,他为我筹划复活,而我帮助他寻找一个和你八字相通,可以帮你挡天劫的人,那人就是后来被你师父带回去的宁远,我这才知道你居然是宁云山和仙门…”
阎罗王此刻奄奄一息,断断续续很艰难的说着这些长话,可他的话最后还没有道完,灵魂就已经一寸寸消失到了嘴巴,唯一仅剩的脑袋也没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虽然可惜因她自己的一时大意,导致还没知道全部真相,但也差不多了。
也正是如此,让宁秋微微嘁眉,眼神幽深,心中各种想法闪过。
从方才那阎罗王,也就是段家曾老祖的话中可以知道,原身女儿的死和他并没有关系,因为他的复活之法只是占用后代躯壳罢了,而且还是原身师父做的安排,没理由会伤到原身及她女儿。
先前,宁秋会找苏悦,也是想确定原身女儿的灵魂还在不在体内沉睡,当见到苏悦的时候,她就发现不在了,早已被人带走,而且还不是段家老祖给抢走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让千纸鹤寻找发现了这里,却赶来带王飞杰离开,没有想要进来的原因。
另外一件,则是原身师父守护的秘密,都和这什么仙门有关,或许知道这点,就能找回原身女儿的灵魂。
而所有的关键,就是这仙门背后的目的:寻找地灵脉,复原上古灵气时代。
这是想当真正的仙人,复制一版现代化的仙界众生吗?
在这末法时代,企图实现灵气复苏。
不得不说,这个目标确实很令人诧异。
宁秋对筹划这件事的人,有了很强烈的好奇心。
这时,外面传来了王飞杰那撕心裂肺的呼救声,打断了她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