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幼儿园放学门口,宁秋身为小班长走在前面,左边站着马云阳小朋友,右边站着郝美美小朋友。
马云阳小朋友的话是真多,从音乐课讲到了现在,“秋秋,明天我们一起唱歌,好不好,唱小星星。”
音乐老师刚刚说了,明天要两到三个小朋友一起唱歌,所以大家都在组队呢。
宁秋没有说话,郝美美小朋友就是紧紧抱着宁秋的手臂,歪头看向马云阳,脆生生拒绝了:“不好,秋秋是我的!”
马云阳立马气呼呼道:“才不是,秋秋是我的!”
“你唱歌不好听,还老是打嗝。”郝美美轻哼了声,很嫌弃道。
却没想到马云阳小朋友这回可神气了,他拍了拍胸口,得意道:“那我会一边打嗝一边唱小星星,你会吗。”
“···不会。”郝美美抿着嘴,有些失落。
“哼,所以我和秋秋一起唱!”马云眼得意极了,像只斗胜的小公鸡。
“我,我···”郝美美抽着鼻子,宁秋看着默默数了两秒,果然,小姑娘就放声大哭,“美美也要和秋秋一起唱小星星!”
见她哭了,孔老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后面那句话,周围其他老师也是笑喷了,美美这小姑娘性子霸道得很,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哭。
宁秋:“···”
这有什么好争的,不是可以三个人组合吗,小盆友的想法真难理解。
可惜孔老师来哄也哄不好,小姑娘委屈得很,她觉得马云阳太坏了,专门来破坏她和小伙伴在一起。
见孔老师投来帮忙的眼神,宁秋叹了声气,她长得比较高些,可以摸着小姑娘的脑袋,“美美,我们也可以一起唱歌的。”
“真的吗?”郝美美半信半疑,泪珠挂着睫毛上,一双眸子被洗刷得格外明亮好啊看。
“当然是真的,我们可以三个人组合的嘛。”宁秋帮她擦掉泪珠,哄道:“我,美美,还有马云阳一起唱小星星,好不好。”
小姑娘看了看宁秋,又看向马云阳,最后勉强点头,“好吧,我们一起唱。”
马云阳在玩小魔方呢,没注意她们聊什么,他抓着头发不懂怎么弄,最后抬头看向宁秋,伸出了魔方,“秋秋,我不会玩。”
“你真笨,连魔方都不会玩。”郝美美伶牙利嘴的,拿过魔方灵活的转动,“你看,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哇!美美,你好厉害!”马云阳小朋友怪声大叫,让小姑娘害羞得脸红了,她鼓了鼓脸颊,别过头,“谁让你那么笨的。”
小盆友真是很神奇生物。
前一刻还在吵架,互相喊着“最讨厌你了!”,“我不和你好了!”
可是下一秒,两人又手牵手聊天,叽叽喳喳的感情好得很。
今天宁楚楚没有晚来,在他们大班小朋友都走出学校的时候,宁秋看见妈妈来接她了,而且还是站在第一个呢。
童心幼儿园挺大的,光是筑乐楼就有三层,总共有三个门,他们大班走的是东门。
此刻东门门口站了不少家长,要等着排队签名才能带走孩子。
“宁秋妈妈,今天下班挺早的。”孔老师垂眸看了眼笑得开心的宁秋小朋友,随即看向宁楚楚,笑道。
“下午工作比较自由,就提前过来了。”宁楚楚有点心酸,她家孩子放学是排在第一个,却是最后一个离开。
铁门打开,孔老师站在门后递出了记录本,让宁楚楚在今天接孩子的登记栏写下姓名电话还有和孩子的关系,这才让带走孩子。
被妈妈牵着,宁秋回身,挥起另外一只手,“孔老师再见,美美,云阳,大家明天见。”
“秋秋明天见!”
小盆友们也很热情回应。
宁楚楚帮宁秋带好小小的安全帽,还是一样的电车。
抱着妈妈的腰,宁秋好奇道:“秋秋,叔叔去哪里了呀?”
按道理说以燕叔叔想当后爸的决心,来接未来闺女可以刷好感度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放过吧。
啊···她还在想要是未来后爸接她,还能趁机坑一包老冰棍吃呢,虽然是很有历史年代的冰棍了,可是好甜啊,夏天解渴。
“燕叔叔他今天有点忙,等他忙好了,就来看小宝。”宁楚楚说着都有点吃醋了,宝贝闺女的心居然那么快就被俘获,她故意生气道:“怎么,看见是妈妈来接,小宝不开心啊?”
她的小棉袄还不够自己取暖呢,燕游铭就跑进来挤走一半,越想越是气愤。
“没有!妈妈来接,我可高兴了,最喜欢妈妈了!”宁秋的求生欲很强,立马表明心中所爱。
宁楚楚噗嗤笑了,“你这小精灵,就知道说好话哄我开心。”
“妈妈开心,全家才开心!”
宁秋点着小脑袋,自我认同,这句话就是真理!
宁楚楚听着有点不对,她怎么感觉宝贝女儿在内涵什么,不过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单纯的表达开心罢了。
晚上是简单的两菜一汤,看这个份量不多,她就知道燕叔叔是不会来了。
宁秋本来还挺郁闷,她不能偷偷吃零食了。
可是看见宁楚楚女士,给她单独做了份鸡蛋羹,上面还加了几滴麻油,是她喜欢的食物之一!
看见女儿惊喜的模样,宁楚楚笑道:“吃吧,这是宝贝今天哄妈妈开心的奖励。”
知女莫若母,她当然知道女儿想吃小零食,可她管得比较严,所以只能从其他方面补了。
“谢谢妈妈!”
宁秋笑得梨涡浮现,她抬头在宁楚楚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不客气。”宁楚楚摸着她的小卷毛,眼神温柔。
宁秋拿着自己的儿童勺子,先用勺子背将鸡蛋羹上的麻油给晕开涂满了整面鸡蛋羹,然后又用勺子划开几条条缝隙,小心将麻油给拨到缝隙里,这才开始吃。
挖了满满的一勺放进嘴里,宁秋幸福得眯起了眼,这股熟悉的香味,好好吃!
要是每天哄宁楚楚女士开心,都能得到一碗加麻油的鸡蛋羹,那该多好啊!
宁楚楚看着女儿吃得开心,她也是忍俊不禁,这享受的小表情,太会来事了。
吃饱喝足,母女两靠在一起看西游记,直到九点钟睡觉时间点才停止。
宁楚楚帮女儿洗香香了之后,就给放在床上让她自己玩。
她暂时没洗,工作还有些尾要处理,当天的工作,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她是不会堆积到第二天,这会让自己变得拖延。
宁秋自己趴在床上玩,看见在办公桌前埋头构图的宁楚楚,她晃着小脚丫,好奇道:“妈妈,叔叔今天不和我聊天了吗?”
“你燕叔叔他有事情还没忙好,就不和小宝聊了。”宁楚楚没有抬头,回了句。
“好吧。”宁秋也就没有再问了,自己画着图案。
她最近很喜欢坦克玩具枪这种模型,所以就画下来,然后又随意改成自己想要的设计。
看起来虽然就是小孩子的乱涂乱画,可她自己看得懂。
等宁楚楚忙完,已经十一点了。
她回头看,发现女儿收拾好玩具,然后自己拉过被子盖小肚子睡觉。
宁楚楚笑了笑,关上电脑,拿过睡衣去洗澡。
等她躺在床上,缓缓松了口气,今天有点忙有点累,但是很充实。
只要她将杜老板这一单子完成,家里存款就能多起来,可以给女儿更好的生活。
虽然燕游铭是女儿的亲生父亲,如今他们的感情也培养得挺好,可宁楚楚知道,燕游铭的家里肯定很有钱,或许还是电视剧里说的那种豪门。
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孤女,又怎么可能是豪门儿媳妇的首选。
所以宁楚楚一直在防备着,她知道,女人只要自己有底气了,不管将来面临什么,她都不担心自己和女儿受到伤害。
想到燕游铭···宁楚楚翻个身,看着女儿睡颜,她的心情有些乱。
今天吃过午饭,他们在外面逛了一会儿,到了下午,燕游铭忽然提出说要不要去他的公司逛一逛,算是宣示主权,之后再一起去接女儿放学。
那时候她觉得有点快,还没准备好,可心底又挺犹豫的。
可是还没等她做好决定,燕游铭就被一通电话叫走,隐约听着声音,电话那头是个女人。
宁楚楚不清楚他们讲了什么,可挂了电话,燕游铭的脸色有点急,只是说了句“抱歉,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处理,等下次我再带你去”,没有其他解释,就急匆匆离开了。
她看着燕游铭的背影,心中说没有失落是假,但要说伤心也谈不上,他们是对必此有感觉,可感情还不算多深厚。
宁楚楚相信“一见钟情”,相信“命中注定”,也相信“有些人看了一眼,就是一辈子”的浪漫,可她不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成长和观念形成可能是有影响的吧,或许是在母亲身上看到了悲剧,所以她对男女感情有着退缩和自我保护。
“有你就足够了,人生哪里有那么多令人幸福的意外。”
宁楚楚侧身,将贴在女儿脸上的头发轻轻拿下,闻着孩子奶香味,她觉得很心安,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她从来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这点事情算不上什么。
想想比起没钱,想想比起女儿,男人怎么样,好像也变得微不足道。
···
燕游铭不知道,自己的突然离开,让他努力了好几天的上位之路,又退回到了原地。
他接到了阿怜的电话,说骆诏被扣押住了,对方指名道姓的要见他。
知道了见面地点,是在郊外一栋荒野别墅里,燕游铭知道,是他那父亲居住的地方,而抓了骆诏的人,显然就是他的“好父亲”燕峰了。
没想到已经半死不活的燕峰,还有这个本事,也不知道背后都有谁在帮忙。
至于阿怜,是他的下属,和阿龙是兄妹,他们曾经是单独行动的打手。
许多年前在国外被对手围杀,燕游铭给救了下来,此后就一直跟着燕游铭。
他们是上下属情谊,是很好的奋斗伙伴,额外感情是没有的。
燕游铭去到郊外别墅的时候,外面围着不少打手,他们手中拿着长刀。
在两边保镖中间,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背心,手臂两边纹着纹身,看着就是道上社会人。
看着燕游铭的车徐徐而来,有狗腿子跑到了这人面前,点头哈腰的说:“衰哥,人已经来了。”
衰哥问道:“有没有尾巴?”
“我一路跟着,没发现有尾巴。”
衰哥满意地挥了挥手,“行,下去吧。”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燕游铭已经停下车,站了出来。
他整理了下袖口,神情淡然,好像是来参加宴会,而不是赴生死局。
“燕少,里面请吧,钉哥已经等候多时了。”衰哥看见燕游铭一个人来,他挺直了腰背,笑了下做往里请的姿势,“哦对了,你老子也在,你知道他在讨论什么吗?居然是在想要怎么干掉你,真是可悲啊。一个当老子的,居然在想怎么杀掉自己儿子···”
他那阴阳怪气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停住了,面色恐惧。
只见在他额头上,抵着一个黑漆漆的枪口,紧贴皮肤的冰凉感觉就好像是夺命毒蛇。
燕游铭的眼神阴森冰冷,杀意在话语间流露,“我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将别人的脑袋开花了。”
他偏过了枪口,忽然“砰!”一声,开了一抢,硝烟味堪比血腥味。
子弹擦着衰哥的头皮而过带走了不少头,随后打进了后面墙上,留下一个洞。
这声枪响,让不少站岗的打手都吓得头皮一紧,咽了咽唾沫。
这玩意儿不是严令禁止的吗,怎么会有···
衰哥也是吓得心脏要蹦出来,特别是头皮阵阵发疼,可他不敢再嚣张,畏畏缩缩道:“您息怒,您息怒,是我嘴臭,不知道讲话,该打,该打。”
他左右开弓,朝着脸上挥巴掌。
燕游铭收回枪,目光依旧冰冷:“继续。”
“是是是,我绝对不会停!”衰哥菊花一紧,卑躬屈膝的打开门,还不忘用一只手两边扇脸。
燕游铭抬腿进去,门就被关上了。
客厅里,骆诏被两个打手压着,在他脖子上横着一把匕首,还有十几个打手将客厅给包围。
钉哥在和燕峰在下象棋,而坐在燕峰旁边则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那是燕峰的小三,一直谋划着上位当正室。
他们身后则是站着个眼神虚浮的年轻人,看着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阿怜孤身一人站着,高马尾,五官冷艳看着有些厌世,手臂上还被划了个口子。
她转头看向旁边气质尊贵又冷冽的男子,“燕哥。”
“怎么样了。”燕游铭眼尾余光一扫,说着她的伤口。
“小伤,不碍事。”阿怜摇头,她看向被压着的骆诏,眼底划过担忧,“骆诏他被打得不轻。”
此刻的骆诏是鼻青脸肿,最爱的俊脸被打成猪头样,他只觉得身上的疼,没能比上惋惜俊脸被破相来得痛苦。
燕游铭微微颔首,眼神幽冷:“看出来了。”
钉哥放下棋子,抬头看向燕游铭,“老燕,你的好儿子已经来了。”
燕峰哈哈一笑:“钉哥说笑了,我燕峰的儿子就站在身后,你不早就认识了吗。”
他身边的妇人立马依偎在燕峰怀里,眼神却向对面钉哥勾搭,娇滴滴道:“老公,峥儿可是为了照顾你,专门从国外回来呢。”
“不愧是我的好儿子!”燕峰也是感动点头。
“爸爸,身为儿子,这是我应该做的。”燕峥立马顺着话说道,母子两人将燕峰哄得开怀大笑,“好好好,以后燕家就交给峥儿掌管。”
若不是燕峰坐着轮椅,两腿断了,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是有点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