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豨点了点头,“羊将军,你说的对。”
说到这里,昌豨转过头看着杨怀,笑着说道,“杨将军,你去告诉那些难民,如果他们能冲垮吕布军的阵型,那就多奖励他们一碗粥,让他们有力气冲锋。”
“这?”
杨怀一愣,“昌将军,真的不给他们放粥吗?”
昌豨点了点头,随即叹了一口气,“杨将军,现在士兵们都快断粮了,我也是没办法呀。”
……
第二天,难民们早早的拿着自己的破罐子,等待着期盼已久的粥水。
张六挤在人群中,目光紧紧的盯着大营那边。
这几天,都是每天早上给大家喝一碗粥水,然后赶一天的路,第二天一早,才会喝上第二碗粥。
张六已经饿的肚子里面像火烧一样,眼前也阵阵的发晕,现在虽然站着,但是双腿发软,几乎没有半点力气。
他很清楚,如果再不吃一点东西,恐怕真的要倒下了。
在难民们期盼的眼神中,从大营中走出一队兵马。
一个满脸横肉的将领,来到人群前,大声说到,“大家听好了,昌将军有令,你们现在立刻去冲垮敌人,等到回来的时候,每人多奖励一碗粥,听清楚没有?”
听到这句话,张六眼前一黑,心中暗叫不好。
现在所有难民和他的状态差不多,如果不是等待那一碗粥水,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种状态,怎么去冲击敌人的大营?
站在前面的难民,已经有人大声喊道。
“将军,可怜可怜我们吧,就给我们一碗粥喝,要不然,也没有力气冲锋啊!”
“想喝粥,你们就去冲击敌人的大赢营,活着回来的,自然能多喝一碗。
如果不想去,那就赶快滚,这里不留废物。”
一名难民冲出人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将军,就给我们一碗粥吧,我们保证,有了力气,一定全力去冲击敌人的大营。”
这名难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满脸横肉的将领一脚踹倒,“废物还敢讲条件,赶快滚,如果现在不去冲击大营,你们就等着饿死吧。”
本来已经饿得浑身发抖的难民,看到满脸横肉的将领,如此凶悍,顿时吓得不敢再说。
满脸横肉的将领,看到没人敢说话了,这才冷哼一声,“所有人向后转,去冲击敌人的大营,现在,立刻就去。”
张六听到这番话,已经吓得浑身发凉,心中暗叫不好。
恐怕这次去冲击大营,活着回来的所剩无几呀!
就在张六心中愤慨之时,已经饿得受不了的难民,为了多喝一碗粥,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对面的大营缓缓走去。
张六也在人群中,被裹挟着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大营,张六干枯的眼中忽然湿润了。
自己的命,难道只值一碗粥吗?
在后方的大营中,羊虎看着如潮水一般向前永去的难民人群,不屑的冷笑一声。
“昌将军,你看,就算不给他们喝粥,还不是乖乖的去为我们当炮灰。”
昌豨满意的点了点头,“做的不错。”
羊虎拱了拱手,“等到这些难民回来,又会少很多,也少了很多吃饭的家伙,全靠昌将军英明,才能节省下粮食。”
杨怀听到二人所言,眉头皱了皱,看着远去的难民人群,心中忽然叹了一口气。
三万难民,能回来的,还有多少?
……
咚咚咚!
就在难民涌来的时候,吕布军的大营中,突然想起震天的战鼓声。
呜呜呜!
在这隆隆的战鼓声中,苍凉的号角声也随之响起。
一队队的吕布军士兵,手里拿着新发下来的兵器,列队走出大营。
在此起彼伏的号角声中,吕布军的士兵排列成整齐的方阵,纷纷举起兵刃,等待敌人的到来。
中军大旗下,吕布傲然而立,目光越过蜂拥而来的难民人群,看向远处的大旗。
张辽拍马来到吕布面前,拱手说道,“温侯,冲在前面的都是难民,该怎么办?”
吕布转过头看着张辽,“张将军,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这?”
张辽脸色一变,随即拱手,“温侯,不如末将率领并州铁骑,从旁边绕过,直奔昌豨中军,只要将其斩杀,敌军不战自乱。”
吕布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昌豨为人狡猾,藏在难民的后面,必然会有重兵把守,你们前去,恐怕也不易得手。”
吕布虽然为人鲁莽,但是没有人否认,他确实是一个战术大家。
在指挥遭遇战的时候,就算是张辽,也是衷心佩服,否则,吕布也不会在并州的时候,指挥着兵马打的异族节节败退。
吕布的语气顿了顿,抬头看着冲过来的难民人群,突然大喊一声。
“众将听令,各带一队兵马,正面劫杀,一定要把声势弄大,让这些难民害怕。
然后,驱赶着这些难民,掉头去攻打昌豨中军。”
“遵命!”
围在吕布周围的众将,纷纷拱手,立刻回去整顿兵马,按着计划,分成几路,多方位出击。
张辽听到这个命令,心中一阵黯然,他很清楚,这个命令的意义。
那就是不分难民还是太山贼,只要是正面冲过来的人,一律斩杀。
这一战,无论是否击溃昌豨,难民的损失也绝对不是小数。
吕布却没有张辽想的那么多,因为在他心里,现在就是生死之战。
无论和任何人对敌,都需要全力以赴!
这些难民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一旦被他们冲垮阵形,失败的就是自己一方。
吕布很清楚昌豨用这些难民打头阵的意图,所以他绝对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那些难民确实可怜,但是,一旦被敌人冲垮阵型,该可怜的人,恐怕就是一直跟随自己的这些士兵了。
到那时候,有谁去怜悯他们?
当年在和异族作战的时候,很多次,异族的战士投降了,年轻气盛的吕布接纳了他们。
但结果又如何呢?
这些异族战士半夜反水,偷袭吕布军的大营。
那一战,让吕布彻底明白,有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敌人才有可能屈服。
对付这些难民也一样,只有让他们知道吕布军不是他们能够战胜的,他们才会害怕,永远不敢来冲击吕布军的阵营。
在战场上,只有两种人,自己人和敌人。
自己人必须保护,敌人必须倒下,这就是吕布的想法。
咻咻咻!
“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