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帮着苏培踩出一条路,他很快歇了这份心思,极富阿Q精神,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养好伤,打探清楚所面临的形势再说。
首先,苏培让二贵拿了铜镜来,他先要看看苏大太监的长相。如果长得像二贵,眼睛归眼睛,鼻子归鼻子,互不相干又草率,他会认真考虑哪种死亡比较不痛苦。
镜子里的人,看上去与胤禛年纪相仿,眉清目秀,比不上原来的他具有阳刚之气,却多了股说不出的阴柔之美,换上女装绝对能迷死一干宅男。
苏培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各种角度都照过,不同的角度都令他满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
美中还是有不足之处,他抚摸着光光的脑门儿,挡住了免得反光。
大光脑门很考验人的五官与头型,五官不够精致,额头不够饱满的话就是灾难。幸亏原身的长相给力,能扛住。
再说后世好多人在这个年纪,发际线已经迅速往后撤退,脑门儿没发,与头顶中心头发稀缺,也没有多大区别。
真计较起来,大光脑门儿,比周围包围中央的发型好看多了。
拿起凉帽往头上一戴,美滋滋打量着镜子,他,苏培,就是四贝勒府奴才堆中最美的崽。
对长相还算满意,身份.....,这条略过,再说资产。
苏培盛的级别高,肯定不缺钱,只看不动产就赢了京城绝大部分人。
在四贝勒府伺候的下人奴才,大多都住在府中的倒座,后院低矮的下人房。
苏培盛作为胤禛贴身伺候的管事,在贝勒府后面的胡同里,有座单独的四合院。平时当值时,胤禛住哪里,他就跟着住在旁边耳房听候差遣,下值后回自己的宅子,勉强算得上自由。
宅子不算小,三间正屋加耳房东西厢房。正屋东西角落放着两口大圆水缸,里面种着睡莲,莲叶下面的小金鱼在欢快游来游去。
庭院中的天井里,种着几颗上了年头的树,有柿子树,歪脖子桂花树。其他几棵苏培不认识,这个季节的树叶,绿得过了头,既能遮阴又能养眼。
苏培觉得,万千不幸中还是有些小确幸,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座四合院,搁着以前,妥妥的有钱人。
除了宅子与有点二的二贵之外,苏培盛还有好几个儿孙,皆以他马首是瞻,赶着空闲前来探过了伤。
这群人围在塌前,七嘴八舌叫他爷爷时,他除了深深的忧伤,同时滑稽得又憋不住想笑。
以前占人口头便宜,总爱说我是你爷爷,如今这么多人叫他爷爷,他仿佛看到了一群葫芦娃。
苏培就是再蠢,也知道爷爷不是白叫的,他现在就是帮派的老大,要护着这群手下小弟。
怎么说呢,苏培不用搜索答案,能轻轻松松答题转正,给喜欢的阿婆主弹幕留言支持。
换成考具体的历史,他肯定考不及格。就是打了再多的鸡血,也不敢吹嘘能护住他们。
苏培琢磨着,他与李福都在胤禛身边伺候,他有的,从小弟到宅子,李福也肯定有。
有钱有人带来的些许喜悦,很快就散得七七八八了。
趴着养伤苦不堪言,加上天气闷热,苏培身上不断冒汗。
二贵勤快地打了水来,绞干帕子给他擦拭:“苏爷爷,您身子不好不宜用冰,多念念清心咒吧,心静自然凉。秋老虎再过两日就没了,风一吹雨一下,天气保管能凉快下来。”
苏培不会念清心咒,擦完汗之后,并没有感到凉快。屋子里闷热是一回事,主要没有游戏手机,心烦意乱,无聊得想死。
二贵见苏培闷闷不乐,殷勤地说道:“苏爷爷,要不小的扶着您起身,再去屋外慢慢走几动几步,人又不是王八,哪能长久趴着。”
苏培听得无语又想笑,二贵这颗豆芽菜,原来的苏培盛收他在身边伺候,肯定是为了听他说笑逗乐。
在二贵的搀扶下,苏培挪下床,慢悠悠走到门口,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扑得他像狗一样直哈哈,吐舌头透气。
二贵转着灵活的小眼睛说道:“苏爷爷,如今您不在爷跟前当差,李福那小子可得了劲,真以为他在爷跟前就成了第一人。爷从皇上跟前领了差使,明儿个就得出京去巡河工,他跟着前去伺候,这种天气在外面跑,嘿,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那小子身上的肥肉,得争相往外冒油。凭着他那张丑脸,爷估计只看两眼,眼珠子都得疼。”
幸福来自比较,苏培听二贵这么一说,好似有股凉风吹来,顿时凉爽了许多。
二贵又说:“爷心如明镜般,哪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就算没了苏爷爷您,他也不能独揽大权,爷身边哪能只他一人伺候。苏爷爷只管安心养伤,擎等着吧,爷很快就会召苏爷爷回去伺候。”
苏培顿时垮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