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近傍晚,小河让大妞送来了做好的皮袜。
苏培从上到下穿着皮裘,身体暖了,心却依旧冷。
思念如潮,却强自克制住,没有再踏上那条通往小河宅子的路。
在自我感动,以及折腾挣扎中,凛冬来临,冬至新年紧随其后。
胤禛过年忙得不可开交,苏培每天也必须跟着忙。下雪天在外奔波还是小事,他最怕的就是,去给永和宫送孝敬。
德妃不会为难下人奴才,顶多就是阴阳怪气几句。但是苏培回府之后,必须向胤禛回话。
如实回答的话,胤禛听了肯定会生闷气。遮遮掩掩的话,胤禛又不笨,他会被认为是欺上。
说话艺术是门高深学问,苏培尚只能勉强混个及格。他也不明白,胤禛明知道德妃的态度,为何非得要自找罪受追根究底。
雪接连下了一天,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到处银装素裹,夕阳的余晖下,雪白被红光覆盖住,恢弘中,又透着无尽的荒凉。
苏培下了马车,望着廊檐下垂下来的冰凌,晶莹闪烁,他袖着手,头皮都发紧。
双腿像是被冻住了般,一动不动立在那里。心中叹息了一万次,想着反正迟早逃不过,还是迈着沉重的步伐往书房挪去。
胤禛难得空闲一天,正坐在书案后面看书。苏培上前请了安,他抬起眼皮问道:“回来了?宫里一切可好?”
苏培耷拉着脑袋,斟酌着回答道:“爷,德主子一切都好,说是天气寒冷,让爷也好生保重。”
“哦?”胤禛翻了一页书,神色微顿,问道:“就这些?”
苏培一咬牙,干脆老实回答道:“德主子在忙,差吴嬷嬷将佛经收了起来。奴才不敢打扰,随后请辞告退,德主子只说了这么几句话。”
胤禛放下了书,脸上带着冷意,讥讽地说道:“十四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