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陛下虽是万金之躯,可他如今发起疯来,难道真的要任由他残害旁人?
“诸位有目共睹,陛下不由分说便斩了本王的小厮,又是什么道理?”
他蔑视着斗虎将军,狭促的逼问。
“就是啊,若陛下身体真的患有疯病之类的隐疾,那这君主之位......”
杂乱的人群里,不知谁应和岐王,高呼了一声。
虽然说到后面,声音小了下去,但是这意思众人也听得明白。
若陛下真有疯病,那又怎么放心将大燕的江山社稷交于他的手中呢?
万一哪天陛下又发起疯来,将他们满朝文武都屠杀殆尽,那又该如何?
也许事情并不会如众人心中所想的那么夸张,但是今日事情之后,众人上朝难道心中就没有一丝担忧吗?
他们可还记着陛下将齐指挥使受刑的躯体拉上大殿让他们仔细看清楚的行径呢。
他的内心依旧是残暴的,谁又能保证日后在朝堂之上,陛下不会再次发病,对他们做出伤害性的行为呢?
况且他是陛下,若真的有那一刻,他们反抗的话算不算忤逆呢?
风雨暝晦,天地变色。
下头乌泱泱一群人都挤在一起,顶着大雨,看着台阶上对峙的两派人马。
气势更胜一筹的显然是昂然而立的岐王殿下,他不顾雨水的冲刷,唇角带笑,眸中闪着犀利的快意,死死盯着燕云霄那张惊慌警惕,又凶狠的脸。
他身前身后都簇拥着军卫,此刻占据了话语的领导权,占尽了这场登基大典的风头。
而燕云霄只有一个人,警惕的举着龙渊,一步步往后退去。
他身前,也只有一个斗虎将军。
岐王将视线转回斗虎将军身上,见他阻挡在前,没有半分要让开的意思,不由面色一冷,压低了声音嗤道,“将军,本王劝你看清楚眼前的局势。”
“你瞧他这疯癫的状态,他还记得你么?”
“你若是现在让开,便能让我们早一些制服陛下,便能让太医早一步为他诊治。”
斗虎将军有特权持剑上殿,他目光坚毅,对岐王的话不为所动,甚至对着岐王缓缓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
岐王瞬间拉下了脸,低声暗自骂了一句,“蠢货!”
而后又仰起头,拔高了音量,宣告一般道,“既然斗虎将军要妨碍本王救治陛下,那本王也就只有得罪了!”
“都给本王听好了!只有全力制服陛下,才能进一步为他治疗,夺下龙渊剑者,赏黄金万两!”
一声令下,所有的军卫都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缓缓朝斗虎将军和燕云霄逼去。
其实还有许多忠臣站出来为燕云霄说话,想要阻止岐王的行为,但是都被军卫给阻止了。
甚至有许多人被军卫强行拖出较远的范围,美名其余是害怕陛下将他们误伤,也只有斗虎将军行动快一些,冲到了最前面。
事情发展到这一刻,他们不信也得信了。
若陛下与正常人无异,那就该站出来发话,但是他没有。
他只用那种警惕又危险的眼神四处打量,看谁都像是在看一个敌人。
他举着龙渊剑对准任何人,面对冲上来的制止他的军卫,更是毫不犹豫的挥剑斩下,没有半分理智可言。
对于一心只为家国的忠臣来说,若他们的领导人真的是个经常失控发疯,无情屠杀的一个患者,他们真的能一丝芥蒂都没有的去接受吗?
众人沉默了。
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岐王指挥着军卫,将那个浑身是血的陛下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