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两口,脑子里忽然又想起来钟离廷刚刚对美人的评价,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小心道:“将军,我能不能问你件事儿?”
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钟离廷眉目微挑,“问。”
如花花组织了下语言,“我,我觉得刚刚那个……那个姑娘很好看,为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钟离廷就已经打断了她,“我觉得你审美可能有问题。”
“……”
他这波反客为主直接令如花花噎住了,咽了咽口水,如花花气闷的捧着那只鸡腿,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她埋头悲愤地啃着,就仿佛和那只鸡腿有着什么几世难解的深仇大恨一般。
钟离廷远远瞧了一眼,忍不住捂住了额头。
这吃相……
犹记得自己刚捡到她的时候,她吃起东西还是副细嚼慢咽的样子,不紧不慢地,一举一动都透着女孩子的矜持。如今才过了几年,倒把军营里大口吃肉的习性学了个十成十。吃起肉来完全是一把抓。把现下席上那些本来还在偷偷瞧她的巴陵人吓得都不敢再瞧了。
这让人都看到,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看她吃得满手都是腻腻的油光,钟离廷抬手打了个响指,手指微招了招,仿若是在自己家一般,极自然地唤来了身侧不远处侍立的婢女,略压低了些声线,用不影响旁人的音量吩咐了句,“去拿块湿帕子来。”
“是。”面对这位坐在主宾位上刚刚才发过火的贵客,婢女大气都不敢喘地恭敬应声。
像这种宴席,用来净手的帕子都会提前备好的,婢女埋头无声将托盘呈上,那帕子尚且冒着蒸腾的热气。
钟离廷拿起托盘中的湿帕子,随意摆了摆手。
婢女默默地端着托盘退了下去。
如花花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宴席上的所有动静都视若无睹,一心埋头和那只滋滋冒油的鸡大腿奋斗。
那鸡腿也不知道都用什么调料腌制的,烤的也是外酥里嫩,鲜香浓郁。
旁人是在大口喝酒,唯独她是大口吃肉。
等那只鸡腿快啃干净时,她已经满手满嘴都是油光了。
随意的用手背抹了把嘴,如花花看了眼自己一双油光闪闪的爪子,眼角余光从自个儿的袍角慢慢滑到远处钟离廷散在身后的袍角。
杏色的衣裳沾了油好像会很显眼。而那黑色瞧着好像正正好,就算是沾上一丢丢油应该也不会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