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暴露了。
如花花的心跳在此刻达到顶峰。
这下真的是逃无可逃。
“这样看起来果然顺眼多了。”
花以朝一把扔了手中的冪帷,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小、月、牙。”
那三个字一出口,一瞬间,如花花浑身血液都仿佛凉了。
合着她早就被花以朝给认出来了,偏她自己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藏的很好。
担惊受怕那么久,在这人眼底根本就是逗着她玩。
如花花止不住地气闷,沉默一瞬,她才僵硬地开口道,“你认错人了。”
“……”花以朝盯着她,似乎不可置信她还能这样面不改色的说瞎话。
当他是傻的吗?
“你这是为了个野男人,家都不要了吗?”花以朝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心烦意乱,让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的不好看。
因为她曾经同花以夕提起过,她失踪的这几年是被人收养了,所以他们是知道点儿皮毛的。可是花以朝和花以夕都万万没想到,她说的这个人偏偏是中戎军中的人。并且,她还成为了中戎军中的人。
就在那日她不告而别后,他们就一直在寻人,却遍寻不得。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将她送来的人牙子都只能说明她是才卖身到牙行的。
出现的突如其来,消失的更是出乎意外。
这小丫头装傻卖乖,打着感情牌的幌子,把他和花以夕都骗过去了。
直到那日战场之后,花以夕越想越不对,再结合那天突然出现在她房间的人,还有莫名丢失掉的毒药方子,一切才隐约有了答案。
直到今天,他是彻底的确定了。
小丫头不仅人被人捡跑了,心也被人捡跑了,那胳膊肘都跟着偏到十八里外去了。
“廷哥才不是野男人!”闻言,如花花顿时便出言反驳了花以朝的话。
两个人都硬着性子,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花以朝咬了咬后槽牙,更气了,“你喊他什么?”
她这声哥喊得未免也太顺溜了,还是喊旁人的。花以朝隐隐有种想要把对方碎尸万段的冲动。
“这是我的事情!”如花花紧咬住唇瓣。
花以朝真气得头疼,像是压抑着脾气,半晌他才开口,“这是给你灌了什么mí • hún汤了?”
如花花语气坚定,“我愿意!”
没有人骗她什么,一切都是出自她的心甘情愿。
“在军营里风餐露宿有什么好的,跟我回去,你还是你风风光光的云安郡主。”花以朝道。
“谁爱做就让谁做去吧,我不要做什么云安郡主!”都已经被揭穿的不能再彻底了,如花花索性就自暴自弃了。
“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花家养你十三载,难道还不如外人的区区几年吗?”
他的声音微扬,显得有些疾言厉色。
如花花手指微蜷,内心分外颤动,她一言不发地看着虚空,白皙的面庞在日光的照耀下渐渐没了血色。
她的此时的心境当真十分复杂,酸涩又麻木。
她也不想面对如今这样的局面。她只想要现在一般一成不变的生活。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可她的记忆里充斥着的全都是尉州军营的事迹,说句不太动听的,眼前的人对她来说,才无异于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