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
黎枕珍视地抚过她的眉眼,像是早有预料,又像是早做好了决定。
辛铭眼神悲恸,季由微与夏侯同沉默不语。
如果不是沈明泽脸色苍白、不停咳嗽的画面一次次在脑海中重演,曲从霖也该是在为夏瑶夫妇难过的。
可两相对比之下,却更衬出沈明泽的苍凉来。
这人的禁术用了至少五年。
五年来,他活蹦乱跳,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调皮少年。
五年来,他不知多少次在夜晚离开协会,去做他心目中的英雄壮举。
他明知道这会让他的身体雪上加霜的。
他明明知道,可他不在乎。
夏瑶的身边有黎枕,他们相携而行,连绝望都显得轰烈。
可沈明泽呢?
孤单、沉默、无人问津。
会心疼他的人全都留在了两百年前的时光深处。
于是他缄默不语。
曲从霖很想揪着他的衣领,大声问他:那他们呢?
他为什么一点儿也不肯信任他们?他凭什么先入为主认为他们不会在乎他?
这不公平。
这人提前给他们定了罪,这不公平。
“魇阵的事,的确不是我所为。我能察觉到其中有股与内力波动在方才爆发出来,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过来一看究竟。”到底骨子里,还是那位正义的夏瑶天师,无法对这种异常置之不理。
她继续说:“虽然此处没有别人,但术法造诣高深的人,完全可以提前留下法诀,然后在某一刻引动,或许是在你们身上留下了防护的手段也未可知。总之,那人对你们很好,大概率就是你们身边的人,应该不难猜。”
无非就是协会里的那几位大能之一。
夏瑶说这些话的时候又像是当年说一不二的天师了。“这次遇见你们实属意外,还请你们当做没看见,我们自此别过吧。”
“辛铭……算了,我既然是已死之人,就不必再说太多。”夏瑶拉着黎枕的手,抬头弯着眼看他:“我们走吧,夏先生?”
“好。”黎枕拂去她发丝间的一小片落叶,“都听黎夫人的。”
他们当真极其果断,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两人互相依偎的身影渐渐隐入阴翳树林,阳光耀眼,很快就看不见了。
夏侯同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拍了拍辛铭的肩膀:“没事的辛铭,小姨她看起来很幸福。”
辛铭眼眶仍然通红,他故作嫌弃地拍开夏侯同的手:“叫谁小姨呢?那是我小姨。”
“嗐,咱俩谁跟谁啊,你小姨就是我小姨。”夏侯同故意逗他。
辛铭跑到曲从霖身边:“霖霖才是我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都没叫小姨,你怎么能叫?”
“霖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