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留年带楚笙去了他府上,让海伯刘婶一起帮忙,将杂屋收拾了出来,供楚笙使用,因着是在他府上,他府上人少,不会一直有人守着,担心楚笙来了进不来门,许留年拿了一把大门钥匙给他。
杂屋里楚笙没拿走的工具还剩下许多,榔头斧子锯子都有,也够楚笙用了。
许留年将她安顿好,急急忙忙地去了镇外,开荒之事,需得他亲眼盯着才算安心。
刘婶有事要忙,帮忙收拾完就走了,许府上下只剩下海伯和楚笙,以及一个拖回来的钉耙。
钉耙很大,特别是下面装有木刺的部分,荒地里碎石块多,木刺有断了几根,楚笙直接上手,拿着榔头敲敲打打,很快就把钉耙拆了,零件分门别类的放好。
木刺大且多,辕也十分沉重,要拖动这个工具本就不易,怪不得需得三个壮汉才拉得动。
海伯守在一旁,楚笙便问他哪里有轴承。
许府中没有,但海伯对赦南镇熟悉至极,知道哪能寻来,“南街李老头那有,我带你去?”
楚笙嗯了声,和他一起去了南街,李老头那的轴承是用作造马车,都比较大,楚笙要了一个,又定做了两个小的。
李老头满口应下,让她两日后来取。
楚笙买了两根木柴,付了银子,带上轴承和木材回许府。
一个下午,许府只听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偶尔还有锯子锯东西的声音,海伯在一旁打下手,递一递楚笙需要的工具,或是端上茶水让楚笙歇一歇。
至太阳落山,改良的钉耙基本完成,只差收尾,楚笙能一口气做完的事,绝不留到第二天,便没去药铺寻云皎一起回家,托海伯帮她去药铺给云皎带口信,让她不必等自己,她回去就是。
海伯应下,很快就出了门。
太阳隐入群山,镇民三三两两回来,柳彦祯也回来了,他身上沾了不少泥土,一回来就去后院打水冲洗,云皎大声道:“柳大夫,锅里温着水,你舀热水洗。”
柳彦祯应了声,心里欣慰至极,也就云皎想的周到,任辛哪能想到这个。
云皎说罢,将东西都收整好,等楚笙来一起回家,可左等右等,太阳下山,楚笙还没来。
楚笙最守时了,怎么还没来,按理来说柳彦祯回来了,楚笙也该来了,云皎心里疑惑,穿过后堂,站在檐下问院子里洗脚的柳彦祯,“柳大夫,阿笙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她不在镇外,好像早就回来了,好像有事,我没多问,具体不清楚。”柳彦祯一边道一边擦干脚,用洗脚水刷沾满泥土的草鞋。
萧朔声音自身后响起,“楚笙在许府,她说有改良犁地钉耙的法子,恰巧许大人府上工具齐全,兄长便让她去许府了,方才我来时,遇见她托海伯给你带话,让你别等她,快些回家。”
云皎扭头看向萧朔,镇外开荒土尘大,他身上也沾了不少,颇有他回来那日风尘仆仆之感,云皎顿时起了兴趣,楚笙动手能力很强,但她只见过成品,没瞧见过程,云皎兴致勃勃道:“我们去许府看一下。”
“不急,明日再看也不迟,我们先回去,别让林姨等我们等急了。”萧朔冠冕堂皇道,好不容易隔开楚笙,哪能让她们这么快又腻在一起,她们腻在一起,他要给云皎的东西都抽不出空给。
也是,萧朔说得有理,云皎点点头,“行,我们先回去。”
云皎同柳彦祯道了别,和萧朔一起穿过后堂往外走,萧朔慢下两步,提起放在书案上的布包跟上。
云皎好奇地瞥了好几眼,“你提的什么?”
萧朔道:“送你的。”
云皎睁圆了眼睛,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开心极了,“是什么?”
“你猜。”
“猜不中,你就告诉我吧!”
“不行,你没猜就知道猜不中了?”萧朔嘴角微弯,“真猜不中,那就回去后再告诉你。”
云皎心里似有轻软的羽毛在挠一般,心痒痒,十分好奇萧朔送她的会是什么东西。
布包鼓鼓囊囊的,装这么多……云皎道:“是衣裳?”
萧朔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是。”
不是衣裳,却装这么满,难道不止一样?云皎眨了眨眼,继续猜。
“簪子?”
“不是。”
“手环?”
“不是。”
“书?医书?布匹?棉花?”
“都不是。”
乱猜一通,没一个是对的,云皎怀疑萧朔可能是在逗她,不然为何一个都不对,云皎不猜了,“你行行好,告诉我吧。”
萧朔看了她一眼,“你以前是如何唤我的,唤一声我就告诉你。”
云皎:“…………”
不就一个称呼吗,至于惦记那么久吗?云皎幽怨地看着萧朔,萧大哥三个字要她怎么唤得出口,一唤就想到萧翊。
“能不叫吗?”云皎和他商量,“我给你换个称呼。”
“嗯,什么称呼?”萧朔问,心里燃起期待。
云皎思量道:“你是六皇子,那我叫你萧……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