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抱是不可能的,这主张遭到了当事人和被当事人的强烈反对。
彭延年最后是被七班几个男生用小担架抬到医务室的,一路上看上去跟清朝的后宫娘娘坐辇轿似的,无比风光。
但他本人貌似觉得十分羞耻,脑袋埋在校服底下就没抬起来过。
“天天坐在教室里也不怎么出来运动吧。”校医老师看了眼男生白白嫩嫩的皮肤,又找准几个位置摁了摁他的腿,“轻度韧带拉伤,没什么大问题。”
校医老话常谈:“以后剧烈运动前,一定要先活动活动!你是钱老师的班上的吧?你们班的学生普遍久坐,身体素质不行。”
宋梨因问了句:“老师,他多久能好啊?”
“这两三周静养,好得很快的。”校医给他拿了两袋冰块冷敷,交代道,“在这躺到上课再回去。”
彭延年还在把错归咎于刚和他打羽毛球的许洌身上,念念叨叨:“体育生,大部分都是暴力狂魔!”
宋梨因听着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干巴巴地安慰一句:“那晚上就不延长晚自习了吧,你这腿也不方便走来走去。”
“不用延长了。”彭延年说,“主任今早通知我以后晚读和晚修一去小教室补小课,你们班法海带课,一直到考试前一天结束。”
晚修一本来也没安排老师上课,这样就不会拖慢他们正常课程的进度。
宋梨因点点头:“好,那我待会儿回去告诉游誉。”
孟江南看人没事儿了,就招呼刚才一块抬担架的几个男生解散,在门口等着宋梨因出来。
他算是发现了,自己兄弟的心还不是不够细腻。才会让一个实验班的男生钻了空子,还被安了一个暴力狂魔的破名头!
耻辱,真是吾辈帅哥里最大的耻辱!
作为许洌的结拜大哥,孟江南觉得自己有义务为兄弟两肋插刀,他高低得说几句:“小宋啊。”
宋梨因边往操场那走,应了声:“怎么了?”
他跟过去,缓缓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许二最近看上去有点烦躁?”
“好像是。”
“我给你提个醒要不要?”孟江南手往回指指医务室,故作深沉道,“那个是原因。”
宋梨因伸手遮了一下迎面刺眼的阳光,皱着眉:“你说彭延年?他惹到我前桌了?”
孟江南不敢说太明显,一脸“再多一句也无可奉告”的表情:“我就说到这了。”
“……”
宋梨因自己琢磨了一下,这俩人平时也没什么交集。
不过彭延年其实是那种会有点优越感的学霸,还特别爱在成绩上攀比。上回期中考试,他物理单科考了满分,在退到第三名的自己面前得瑟了良久。
而且听他讲话也听得出来:他对绝大部分成绩不好的同学都有点偏见,尤其是体力看上去远超过他的体育生。
彭延年这人说话也直接,半点不会看眼色,又有点阴柔感,在班上估计也没人会提醒他这些。
就比如刚才,明明自己腿都那样了,还一个劲对着许洌喊“暴力狂魔”,半点不怕把人惹毛。
因为运动会之后开始准备竞赛的事,许洌每次回教室又都能看见彭延年坐在自己位置上。
宋梨因好像明白点了:她之前也看过一些有洁癖的同学,被人坐一下凳子就要发脾气,拿着纸巾不擦个三百回合不罢休。
“我知道了。”
孟江南听她想通得这么快,讶异:“你就知道了?”
“猜到一点点了。”宋梨因点头,说,“不过你刚才也听到了,以后彭延年不会来我们班上了,放心吧。”
“我放心!学霸就是聪明。”
说到这,孟江南觉得还能为兄弟再争取一波好感:“你别看许二刚才打球有点暴躁啊,其实他平时不那样的,很温柔的一个少爷仔!上次我们在篮球馆碰一迷路小女孩,他还抱着人去找妈……”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操场传来几声剧烈的“嗙铛”、“嘭”的巨响!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小孩哭声悠长地嚷了起来。
宋梨因他们朝那看过去,篮球场那一个篮框后边的玻璃篮板仿佛是被哪个缺心眼的扣球给扣碎了。
玻璃碴掉了一地,但好在没有听见有人受伤的叫喊声。
那座篮框的前边正站着刚才用力过猛的许洌,侧边是教导主任5岁的女儿卿卿,显然是被这声巨响吓哭了。
宋梨因转过头看了眼孟江南,若无其事地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你刚刚说许洌什么来着?”
孟江南:“……”
温柔?我去你的吧,专拆他台!八百个助攻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