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极度的思念回到了家乡。但是突然又发现,家乡已经不是想象中的模样。
而且对家乡的感觉,从亲切变得有些开始不习惯起来,并且产生了逃离这里的想法。
章小豹就是这样,他在下白马村住了三个晚上后,实在觉得没意思,这又跑回了凉州城。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下白马村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热闹。
那些当年跟他一起粪土万户侯的同伴们,要么已经有了各自的前途,要么就已经埋骨在了村后。
前者暂时见不到,徒增想念。后者再也见不到,空余悲伤。
还在的均田户们,当年就不算多么出色,不然也肯定跟圣人走了,章小豹跟他们始终有些聊不到一块去。
均田户们的生活,虽然可以称得上富足,总是少了几分人气。
而且,在缺少劳动力以后,章小豹能明显感觉得到,土地对于他身边人的吸引力正在下降。
而这些天,也有各村的新一代豪杰健儿骑着高头大马,前来拜见章小豹。
他们不约而同的忽视了章小豹的瘸腿,反而认为那是好汉子的勋章。
他们感兴趣的,是章小豹如何杀的契丹人尸横遍野,打的南唐军哭爹喊娘。
所期望的,照样是跟着圣人当兵作战,但他们好像已经不太喜欢土地这个东西,而是更喜欢金银、锦帛、绸缎。
对于种地,更是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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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回到凉州的章小豹,很快就又被人找上了门。
原来是西京副留守,承天府尹裴远,派人来请章小豹过去一会。
章小豹稍微有些疑惑,因为在以往,裴远虽然也能是河西陇右核心圈子的重要一员。
但实际上,裴远由于长时间在朔方灵州镇守,而且与军队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走的是地方大员的路数。
所以章小豹对他的印象有些模湖,仅仅是认识,远远谈不上有多么亲近,他不知道这位,位高权重的河东郡公找到有什么事情?
不过,既然是裴远相召,章小豹也不敢怠慢,立刻就梳洗完毕跟随前来通传的承天府小吏,赶往了承天府署衙。
裴远还是那副老样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总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
他不等章小豹施礼拜见,就亲热的拉着他坐下,说的也不是公事,而是笑呵呵的问章小豹,对于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感想?
这可把章小豹直接就给尬住了,因为他从来没想过回到家乡以后,会在宴席上被要求作诗。只能苦笑着吐槽自己不学无术。
谁知裴远也跟着摇头,苦笑了几声说道:“二郎这还是好的,作不出来,他们也不逼你。
可是某家就惨了,天长日久在这凉州,一到宴会就被他们逼着作诗。
而且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打油诗,不知道传回中原后,范质、薛居正他们,该如何笑话我呢?”
章小豹听到这些,只能有些僵硬的赔笑了几声,因为他听得出来裴远话里有话。
裴远见章小豹不接话,也不生气,还是呵呵一笑自顾自的说道。
“凉州本是龙兴之地,不过咱们起点低,凉兰二州户口本就不是很充裕。
天子入关中前后带走了足足五万大军,看样子还要继续征调。
而这五万大军加上家卷,起码也是二三十万口了,十室中走了三四成啊!你家里的地,还有人种吗?”
说到这个问题,章小豹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因为他也发现事情确实不太对,以前被大家视若生命的均田,到了现在已经有那么几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味道了。
下白马村,多好的地呀,好多都已经接近于抛荒了。
去了中原的均田户得了大好处,已经看不上这点收成。
在家还没去中原的,也时刻练箭术、练骑术、练枪法,等待着圣人的召唤,好像也没有什么心思种地。
等章小豹说出这番话后,裴远眼睛里就闪过一丝光亮,因为他看出章小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夫。
于是做出无奈的样子着接着说道:“这就是凉州的现状,龙兴之地丁口走的差不多了。加之地处商路要冲,经济繁华。
留在城中的多是老一辈的,有钱有闲,就只剩下了胡闹。